君先生垂手又拈起一枚棋子。
陈阿大恭敬地开口,因为一排牙齿被撞碎大半的缘故,他说起话来漏风漏的很严重。
“君先生,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先生低着棋盘,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开口道:“问题倒还真有不少,就劳烦你来一个一个解答了。”
“不麻烦不麻烦,为君先生做事是属下的福气。”
陈阿大极为谄媚地开口,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但表意还算明确。
他偷眼望向君先生,小心翼翼地道:“不知道君先生想问什么?”
君先生手掌轻落,那棋子啪嗒一声按在了棋盘上。
一声脆响。
在陈阿大的耳朵里,这不吝于一声惊雷。
他的身子又抖了几抖。
“我问你,”
君先生拍了拍手,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淡道:“孙正义虽然死了,但若是本座猜的没错,他临死前,应该是给本座留了遗言吧?”
陈阿大忙不迭地点头,同时陪着笑脸恭维道:“君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孙正义确实给君先生留了遗言。”
他正要滔滔不绝,余光瞟见君先生微微皱起的眉头,赶紧闭嘴低头,不敢轻率说话。
君先生果然抬起手来,示意陈阿大闭嘴,冷笑着说道:“你先别急着说。让我猜猜。以前都是我和孙正义一起猜别人的想法,终于轮到我来猜一猜他了。”
陈阿大低头噤声。
君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悠悠开口,道:“让我猜猜,孙正义是不是骂本座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啊?”
陈阿大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愕然之色,忙不迭地点着头,陪着笑脸道,“君先生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猜的一点不错。”
君先生自嘲一笑,病秧子一般的脸色上飞起几丝潮红,低声又道:“他应该还会说一句,只能我不仁,不能他不义吧。”
陈阿大又惊又喜,看着君先生的目光犹如在看着一尊呼风唤雨的神明,低头沉声道,“回君先生,孙正义确实说过这句话。”
君先生嗤笑一声,道:“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少事业都是我们两个并肩打下来的。若是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那也就不用当这个所谓的尸神教首领了。”
说着,君先生破天荒地站起身来,眸光扫过陈阿大,低声问道:“他应该还给我提了点建议?是什么建议,说来听听。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要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能说出什么话来。”
陈阿大不敢耽搁,匆忙低头回答道:“回君先生,孙正义他说,徐绍和云双木都是有反骨的人,绝对不能重用,否则对本教会有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君先生冷笑一声,脸色不变,道:“孙正义这么一个人,也学会危言耸听这种愚蠢的伎俩了?有本座在这里镇着,尸神教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陈阿大极为恭敬地开口,道:“有君先生在,尸神教必然能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行了,别拍马屁。对我没用,我最讨厌拍马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