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就连关于她与魏远之的那些绮丽而不实的传言,也少了许多。
这一切,兴许都是那个男人的杰作。
只是她忐忑地在宫中等了这几日,也未再得他什么消息。
晴儿亲自又去了乘风客栈一趟,听掌柜说那天字三号房的客人,自那一日出门,便再也未归过。就连修岩,也是再不曾得见。
沈兮珞心里许多的不解——难道是自己当日对那人开口言“爱”,竟使得他落荒而逃……爱到了最卑微的地步,确实会使人萌生惧意罢?
他或许对她有过怜惜,有过责任,有过极其强烈的占有欲……可是言及情爱,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僭越”了吧?他可以轻易地掉头离去,放她自由。
然而对于她来说,爱已成痴,泥足深陷,如之奈何?
孕中期肚子大得甚快,不过十来日,那小腹看上去又挺起了一些。
这一日御医来把了脉,对沈兮珞啧啧称奇道:“公主腹中这孩儿,真是甚妙……原本公主体弱,这孩儿却像是自带了气血,不但他自身成长得极快,还使得母体变得更加康健!公主接下去几日,都不用再吃安胎的药了。”
沈兮珞听了,露出了安心的笑来。然而那笑意,很快又退了开去。
她的骨肉会有此异象,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人的精魄之效了。
当日说要行房取回精魄,却也不知那人究竟“取”回了多少。
她与孩子倒好了,却不知他自己……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惦记起这倏然失了音信的男人来。
“公主,公主!”
晴儿跌跌撞撞,一路奔跑,前所未有地莽撞。
就在沈兮珞提紧了心口,生怕她带来的是什么意外噩耗之时,只见那小婢女奔近了,红扑扑的脸儿却是带了喜色,扑通一声跪倒在沈兮珞的脚边,附于她耳边,悄声急道,“皇上、皇上醒了!”
中州皇帝的苏醒,真正让举步维艰的长公主松了一口气。
待到他醒来,先是不断地问:“无痕呢?她怎么样了?”
已经多个夜晚见到那美艳女子割腕放血的晴儿,根本不敢老实地回答。
皇帝醒来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那顾无痕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身体看上去极为虚弱。
然而让她留下休息,她怎么也是不肯的,又是匆匆包扎了伤口便悄然离去了。
皇帝虽然昏睡已久,却好似对身边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挂心那女子,人都还未缓过劲来,仍起不得身,已立即调集人马去寻她。
待他调遣妥当,沈兮珞才轻轻上前,坐在了他的龙榻边。
“妹妹……”沈无极靠在床头软垫上,望着骨肉同胞的纤弱女子,原本紧绷的神经好似瞬间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