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一点儿吧?”
见扶云摇头不喝,凤黎渊继续哄:“若是小云觉得坐起来麻烦,我用嘴渡给你也是可以的。”
“还是不劳费心了。男女授受不亲呀。”
用嘴喂水?她又不是晕了昏了,何苦用这种方法。
“小云和我还见外?儿时你落水,我不也是渡气给你,这才将你救回来的?”
“哪能相提并论。”
扶云摇摇头,对于面前这颇多照顾的救命恩人很是感慨。可他是有明媒正娶的王妃,也被凤黎渊压制着,哪能真的带她逃离呢。
“王爷,圣上来了!”
一直在外的查悦忽然进来提醒道:“您快走吧,圣上已经摆驾在路上了!”
凤黎渊脸色一惊,抓着扶云的嘱咐几句,立刻匆匆离开。
“奴婢将王爷带来的东西收好,莫要叫圣上发现了,到时候公主连补品都没有。”查悦也急忙收拾着凤黎渊带来的药膏补品,可她实在是太着急,连床边的茶盏都没有收拾。
凤夜冥进来的时候,扶云正趴在床上,病怏怏地不理他。
“前夜将云儿干的狠了,打得凶了,不是嘱咐过云儿少喝些水免得伤及内脏。只要进些汤药便是了。”
拿起床边空了的茶盏轻嗅,凤夜冥嗓音寸寸变冷,“孤方才看见黎亲王似是来过。“
扶云还是不理他,闭着眼睛将齿间残存的茶水吞下。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能喝水,怎么不干脆一刀弄死她得了。
“身子这么弱,够得到茶盏吗?”
凤夜冥看着远处的小桌,又看向扶云,声音低沉:“哪只手接的茶盏?”
扶云伸出右手。
“孤的话不听?”凤夜冥攥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眼底晦暗不明,“凤黎渊叫你喝你就喝?”
我自己要喝的。可话出口变成了:“要你管。”
咔嚓……
手腕被强行扯脱臼的声音顺着骨头血肉发出,扶云唔地一声,强咬着牙没哭,“你把我手……手弄断了……我以后怎么拿水喝?”
“孤可以亲手喂你。”
将茶盏重新倒满,凤夜冥抵在她的牙关外冷声威胁:“还是想孤把你的牙齿也打下来,灌进去?嗯?自己选。”
那岂不是真的要他人嘴对嘴咀嚼喂食了!
扶云一想到那画面就头皮发麻,赶紧张嘴喝了一口。但茶盏立刻又挪开了。
她疑惑地看着凤夜冥,却见他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孤说了,不要喝太多水。”
“你这个疯子!给我喝的是你,不给我喝的也是你!”
扶云试着用脱臼的手去够茶盏,被凤夜冥的手掌包住,又是一阵发疼。
这下算是彻底断了。
“若是执意要喝,便喝一口吧。”
可凤夜冥右手拿着的茶盏颤颤悠悠的,好像断手的是他一样,撒得扶云满脸都是。
他真是性子恶劣的变态。扶云咬着牙看着面色苍白的凤夜冥,愤愤地想。
回到现在,她才发觉的幸福得多,至少不用断手断脚。
回到凤夜冥的房内,扶云斟酌一路的措辞却不无地可施。
刚进门,还未行礼,凤夜冥就朝扶云招手示意坐在小案前。苦涩的药香蔓在鼻尖,剪裁好的白纱布与各个玉瓶排列有序。
“还好没伤着筋,否则云儿的手就废了。”
温水润开已经干涸的血迹,解开锦帕,凤夜冥仔细观察着伤口道:“皮肉伤,小心些别再裂开按时上药,不会留疤。”
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叫人心安。可由凤夜冥说出来,扶云听着却心惊胆战。
她看着他动作极轻地抹去血痕,将药粉均匀地洒落伤口,不时摩挲她的手腕以作安抚。吃痛只是一会儿,不多时棉球沾满清凉温润的药膏贴在伤口上服顺极了。
白纱扎得不紧不松,甚至还系了个漂亮的结。
“多谢陛下。”
扶云不可思议地看着被药力渗透微微发烫却不再疼痛的手掌,这才发现凤夜冥捋了袖子,额前有冷汗在落。
“陛下晕血?”
“只是担心云儿疼,紧张了些。”
他的状态很不好,脸色竟是比受伤的自己还苍白一分,扶云赶紧起身去抚他,张嘴要喊随性御医,他却顺势抓着扶云深吻,将她的话全部吞入口中。
唇舌交贴间被紧紧纠缠吮吸,连呼吸染上了他的清冷气味,扶云红着脸与他分开,见着凤夜冥浅浅一笑。
“孤好多了。”
手指摩挲着她潋滟的唇瓣,还有银丝挂在嘴角,樱唇柔软悦手。凤夜冥的眸光渐渐深沉,忽的开口:“云儿可是想说,再给陆天行一个生的机会?”
突然被捂住了嘴,扶云惊慌地看着凤夜冥,差点忘记了他阴晴不定的性子。
此时又是猎猎冷意,满目阴鸷。仿佛她嘴里吐出任何一个和陆天行有关的字眼,就会以欺君之罪将她斩首示众。
扶云乖顺地垂下眼,尽量平静地呼吸着,不开口也不问,听候凤夜冥的意思。
“他在牢中能与云儿说些什么?定是些无关生死的小事,否则云儿还有那么乖?”
“云儿很乖的……”怎么就将她的心思猜的那么准呢。扶云很委屈。
她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凤夜冥伸出舌头舔着她发颤的唇瓣,描摹了好一会儿直到掌心有水意,他才松开。
并不是泪,而是冷汗。
扶云的眸中并没有替陆天行求饶的意思,只有等候他发落的恐惧和不解。
“看在他十年辛苦服侍保护云儿的份上,孤便给他一个机会。以后他的命,便是云儿给的。”
凤夜冥站起身来,手指抵在扶云即将道谢的唇上,严重晦暗一片,扶云只能依稀辨出期待的玩味调侃,“云儿倒不如想想,今晚在床上如何谢恩?”
脸颊顿时飞上红晕,扶云被这声赤裸裸的情欲威胁挠得脑海空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先去把自己洗干净。若是没有法子,也可问问你新招的侍女。”凤夜冥淡淡地说:“南疆有些特别的床术,云儿可以讨教讨教。”
“可阿蜜朵并未嫁娶,哪会这些?”
扶云嘟哝了一句反驳,谁知凤夜冥却好以整暇地回到:“如此没用的侍女,倒不如斩了。”
又在挖坑给她跳了!扶云连忙摇头,抱着凤夜冥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云儿知道了,云儿会虚心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