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陆阿嬷话峰一转,期期艾艾问:“这个,我们大伙私下商量了。若是官方不作为,我们桂花巷就自己凑钱请律师。丁婆婆,你看呢?”
“好呀。这是好事。说明咱们维权意识高。一切交给法庭来判定。”
“对对,我们也是这个意思。”陆阿嬷犹豫了下,轻声:“请律师,费用可高啦。我们大伙的意思是,每家每户多少凑一点。不限数额,能凑多少是多少?”
丁婆婆明白,笑着点头:“行,算我一份。”
她擦擦手,问:“交给谁手里?”
“我。”陆阿嬷嘿嘿一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本本和笔:“每一笔都记账的。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管钱最严。你们都可以随时查账监督的。”
“我看看。”丁婆婆接过本本,扫瞄一眼。
已经有好几户凑钱了,几百几十的都有,数目不定。
她笑点头:“我也凑几百。”
然后去房里拿出五百交给陆阿嬷。
陆阿嬷一看,这是最大一笔数目,惊喜不已:“这么多呀?我这就写上。”
后怕丁婆婆反悔似的,赶紧记下。
“隔壁边大婶呢?有没有问过他们家?”丁婆婆下巴抬抬。
陆阿嬷头也不抬:“我这就去问他们。放心,边大婶这人嘴碎好八卦,但这种事有关桂花巷居民福利的事,他们也表态过会支持的。”
“嗯。”丁婆婆又侧头看看另一隔壁俞家。
俞大爷在办移民手续。
还在等消息,暂且又搬回来住着。
他精神状态都不错,只是偶然跟丁婆婆打照面,神色有点难堪,不似以往那么亲切自然。
“律师找好了吗?”丁婆婆问。
陆阿嬷愁眉苦脸:“我找陆离去打听了。这海市比卓越律师事务所还有名气,也不是没有。但人家收费那叫一个高呀。只怕请不起。可名气小的吧,又怕官司输定了。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丁婆婆想了想:“这样吧,请律师这个事,我揽了。”
“那敢情好。”陆阿嬷喜道:“最好是,又有名又能干,但收费不那么高的离谱的。”
“嗯,我懂。”丁婆婆实在忍不住:“俞大爷怎么个态度?”
“他呀。”陆阿嬷撇嘴:“抠得死。一毛不拨。”
丁婆婆倒也在意料之内,没吭声了。
陆阿嬷告辞后,丁婆婆重新坐下来开始扎纸花。
请律师,她是不懂这行情。只能等寻呈翼他们回来,能不能向楼家求助了。
下午三四点多钟,下起雨来。
雨还越下越大。
前店刚刚送走一位客人,丁婆婆无偿借出雨伞,回身正掩门。
巷口缓缓驶进一辆车,她眯眼认了认:是危子训的车。
丁婆婆的店,又提前打烊了。
关上店门,于微时,寻呈翼和危子训都在喝热乎乎的茶。每个人头上只沾了少许雨珠。
听着店外后廊滴嗒滴嗒雨珠,丁婆婆没有过多寒暄,说了这两天桂花巷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