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不高,可一般人想下去,比登天还难。
哪怕是登山爱好者,若想顺顺当当的攀下去,也要费一番功夫。
瞧了瞧崖底,丁婆婆问:“能把它请出来吗?”
“我试试。”云茉实话实说:“我其实并不能驱使它做什么。”
“明白。”丁婆婆人精似的,哪里会不懂呢?
白虎是印章幻化而成,别说云茉,就是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掌控它。
四周安静了。
丁婆婆找了片草地坐下来,招呼于微时等人:“都坐吧,休息一会。”
于微时特别好奇,掩不住期待问:“姨婆婆,是不是只要跟白虎说一声,解除了屏障,云茉就能恢复正常啦?”
“理论是这样没错。”丁婆婆温和笑:“实际操作,我暂时不敢夸口。”
“它会听你的话吗?”
丁婆婆默然片刻,叹气:“我也不知道。”
印章是鬼王专用,怎么运用得当,她没太大把握。
深秋的山林,只有风在呼啸。
还不到午时,天空浅蓝无云。
眺向远方,遥想当年,那些令人忙碌的日子神伤又唏嘘。
利敏婆婆挨着丁婆婆盘腿坐下,小声叹:“你在想他吧?”
“不瞒你说,有一点。”丁婆婆还是微昂头:“我以为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一切了。没想到……”随着印章和鬼斧的出现,她才发现,其实她不是看淡一切,而是强迫自己忘掉一切。
她以为是有意躲避,原来内情复杂。
不知道还好,现在知情真相了,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说,谁那么大本事,将他给囚禁起来?”利敏婆婆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丁婆婆缓缓摇头:“天外有天,比他有本事的多着呢。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联合起来呢?”
“一群人?他行事虽出格另类乖张,并不曾得罪很多人吧?”利敏婆婆琢磨着:“再说,他得势,得利的只有……”
停顿在这里,丁婆婆侧头看她一眼:“别猜了。反正明年就会有结果。”
“一定要等到明年?”利敏婆婆开心的笑了:“如果一切正常。印章在手,鬼斧也落在自己人手里。是不是可以提前去解救他出来?”
丁婆婆迟疑了下:“他竟然交待阴年阴月阴时,自然有他的道理。不可逆天命。”
“……也对。”利敏婆婆抬头望天。
‘呼’巨大的山风腾起,一只白虎从崖底窜上,直视着这一群人。
于微时条件反射的‘啊’一声躲到寻呈翼身后。
寻呈翼将她护着,也在警戒着,防备白虎扑人。
丁婆婆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走前两步,嘴里念叨了一句古怪的腔调。
白虎瞳仁了缩,直愣愣看着她。
“是我,你还记得吗?”丁婆婆语气平和:“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对吧?那天还是上元节,灯笼满街,河水映舟,圆月如盘。我跟你主人对饮成趣,他把你拿出来给我看。那是我第一次看清你长什么样?”
白虎点下头,突然仰天长啸。
‘吼~~’
虎啸山林,声音远远传开,惊动了游人。
这一天,很多在铁弓山游玩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表示听到老虎的咆哮了,在网上引起小小的骚动-----此是后话。
寻呈翼第一时间将于微时的耳朵遮住,生怕震伤了她的耳膜。
其他人不同程度的别开脸,略避这波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