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雪线后、下方的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走、泥浆混杂了枯叶,我如同一个泥人一般往前爬着,脸贴着地,时不时都会吃上一二口泥土。
好不容易进入相对平一点的地方,手上的老茧似乎又厚了很多。
因为身体之上实在痒得难受,我只得一点一点往一旁的河边挪去,希望可以自己把身体清理一下。
花费了足足一个多点,我才把衣物退下,看着已经毫无知觉的下半身,我推着它落入水里去,然后坐起来用从羊毛毯上切割下来的小件擦拭着身体。
天山之水很凉、连续的清洗让我的体温下降得厉害,寻思着生一团火,但等我把枯木找齐后,想要凝聚一张火符生火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丝毫灵力都没有,平凡得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对我的打击不小,毕竟失去自己千辛万苦努力而来的东西,无疑是晴天霹雳。
但又能怎么办呢?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怒吼着将面前的枯木推散,我什么也干不了。
在不安中怒吼了半天,我渐渐安静了下来,躺在大石板上看着天空,下方的太阳要缓和很多,它晒暖了我的身体,让湿漉漉的衣服有了干燥的痕迹。
见状我急忙爬过去,把最后的财产全部摊在石头上,足足守了半天,最后才把衣服和防水布晒干。
为了让自己远离地面,我不得不用藤蔓做了一个支撑,然后用树木叠加在一起,做了一个划板。
哪怕泥浆依然会往里来,但至少可以隔开大部分,这样防水布便可以将它们彻底格挡,让我的身体保持干燥。
做好这一切,我不得不在林间过夜,没了男人、我便没了食物的来源。
所以明天我必须得离开树林,找到人烟,不然我依然是死路一条。
好在运气够好,第二天我爬了半天后,遇见进山的猎人,那是一个七十出头的老者,背着一把枪。
进老林子来打猎,同时看护这片山林,他把我带了出去,落脚在那个叫嘎达的小镇里。
没人会收留我,他们只给我食物,让我不饿肚子,对于我这个外来的残疾人,除了同情,没人会回我提供一个住处。
前十天、我独自一人住在破庙里,躺在仅仅还能挡雨的角落里,老猎人经常来看我,我给他说了要回家的事。
他虽然没听懂,不过还是用一些钢材,给我做了一个可以代替木架的铁架子。
还附带了二个小轮子,然后送给我一对抓爪,让我用来前进使用。
有了更好的装备,我熟悉了几天后,便打算和他们告别,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耽误他们。
虽然人们明面不说,但背地里总是给我各种附加的猜测,有的甚至说我是瘟神,灾星。
哪怕我什么也没有做,仅仅只是躺在破庙的角落里,吃着他们不愿意吃,然后抛弃的食物。
但我突然的出现,依然让无数人对我心存不满,毕竟一个外来人、还这副鬼样子,在传统观念重的嘎达小镇。
只要出现任何不妥当的事,都会有人往我身体上推,我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踏上回家的路程。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边乞讨,一边往东走,因为那是家的方向,我唯一记得的地方。
就这样,我沿着那条路、一步一步往前挪去,经历过风雪、经历过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