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曹孟达更加觉得手痒,一个运动医学的医师对关节镜清晰度的追求,就好像是一个书法家对一支好笔的追求差不多。
遇到了就非常想试一下。
曹孟达恨不得能够提前进科室里来,现在就去试试这个关节镜操作的手感怎么样,这么高的清晰度,恐怕就算有时候操作就算差点,也肯定能被弥补过来。
好东西啊!
然后,曹孟达就又发现啊,这个主刀,似乎一直在做着清创的操作,并没有急着开始进行缝合。
就好像一直这么耗着,清创就只是一个前期工作而已,你搞这么仔细干嘛?难道等会儿就不用缝合了么?简直浪费时间。
又过了一三分钟,曹孟达终于是忍不住了,便客气地开口道:“老师,清创到这种程度,应该可以开始缝合了吧?”
曹孟达也是非常客气,并且刻意地让自己表现得没那么内行,就是怕给主刀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毕竟任何一个人做手术要是被同行一直盯着,都会因为怕失误而失误的。
陈炳听了扫了他一眼,便道:“我先把清创做好,然后在等人过来。”
陈炳其实想说的话是我们组没有太多专业的运动医学的医生,所以需要等陆成和郭晓勇来帮忙。不然等会儿过线的时候能把我累死去。
可陈炳没想到的是,这句话正中了曹孟达的下怀,说:“老师是差人么?我这也刚好没啥事,能不能来学习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进这间手术室。”
曹孟达就正好误会了讲话者对面站着的人就是陆成,然后他们要等的人可能是真正的主刀人。
现在主刀的人水平可能还不太够,所以只做了清创就不再继续。属于给真正主刀做前期准备的助手。
这简直就是最好的能够让他好好感觉一下关节镜和考研一下陆成的机会啊。
陈炳的眼皮微微一跳,但是对方的眼神恳切而和蔼,而且年纪也与他相返,只是这又不是熟人。
所以陈炳并没有顺坡就下去。
曹孟达等了几秒,对方还不回答,也十分理解陈炳的为难,就又说:“没事,那我就看看,看看就好啦。”
没有人愿意陌生人出现在手术台上,就像是不想在打战的时候把后背交给一个不是一个队伍的人一样。
不懂主刀习惯的助手,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如果对方还有点基础,而又正好胆子比较大的话,那就更完了。
万一被中途夺去取了关节镜做了一个他以为该做的步骤,那这台手术到底他来还是自己继续上呢?
当然,这么不懂行的人也非常非常少。
正陈炳为难时,手术室的门再次被踢开。然后两个洗完了手的人就鱼贯而入,先后换了衣服之后,就直接到了手术台。
而这两个人的出现,就正好给曹孟达的请求给了回答,我们现在的人手够了。
曹孟达紧接着就看到,这两个人回来之后,手术立马继续。
进来的人立刻直接开了个套筒的口子,然后稍微一扩,就又把套筒给放了进去。
嗯,就这一手就让曹孟达瞬间眼皮一跳,就算是普通的肩袖损伤,一般人也不敢直接开套筒的孔,就是为了避免术中对操作的目标肌腱造成阻碍。
这么上来直接做口子的人,要么是新手,后面会吃尽苦头,要么就是那种经验特别丰富的人。
曹孟达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常市会出现这样的人。地级市的医院若能做到这一步,在全国也不至于默默无闻。
这台手术搞到最后,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要自己上去帮个小忙。
只是啊,曹孟达这种想法还没持续多久,便看到了术者又直接打了三颗外排钉,这两个钉子放置的角度都十分刁钻。
刁钻是形容放置的角度刁钻,不容易放得进去。
但是啊,虽然角度刁钻,但进钉点的位置,却十分合适,好像就是最佳的进钉点之一一样。
这就很诡异!
套筒是固定的,套筒固定之后,可以操作的空间就那么大,这几乎已经是打钉子可允许空间的极致范围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位置找这么准的人,绝对不是之前曹孟达所以为的新手。
那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后,就只剩下了另外一个可能——
这个主刀,非常有经验。
紧接着,那个主刀的操作就回应了他。
打钉之后是过线,过线之后把缝线从操作孔各自一一拉出到体外,然后再通过缝合器把过到操作孔外的线又穿过肌腱送回到套筒之中去,再打结。
缝合器,曹孟达也见过,只是啊,缝合器基本上实用性也没那么强。
而在这个主刀手上拿着的这个缝合器,就是最为普通的那种。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就是这普通的缝合器,就好像是突然就产生了灵性一样的,被主刀先后穿过了肌腱的断端!
三颗外排钉,正好有六股线。
正好就把冈上肌和冈下肌的肌腱,就这么给压住了,缝合得恰到好处!
曹孟达当时就觉得,就这最后一手缝合的技巧,绝对不该让这个主刀医生默默无闻才对,他的名字一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一听还盘桓在自己的耳旁过。
只是,有他这样操作习惯的人,到底有哪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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