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伏锐轻轻叹息,一路走来,细思极恐,“怪不得窃国军人数庞大,却遍寻不到,怪不得刘军不肯参战,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
不过现在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了。
“罢了,撑住这两个月,等豫丘,同时看看能不能在北秦军上面找突破口。”
伏锐来到北胥关的北城门,望向将这里团团围住的北秦军,神色平静,眸色微沉。
符嵬站在北秦军中,目光复杂地看着城墙之上的身影,手腕上传来阵阵痛意。
她垂眸,解开护腕,露出被包扎住的地方,缓缓解开白布,指尖微微颤抖。
过了那么久,这点小伤早就好了。
可她却一直不曾拆开包扎。
她怕看到伤口,哪怕早已愈合。
一个简单的包扎,她解了很久,伤口果然已经愈合,但因为被纱布包着太久了,伤口结的痂发黑,散发出隐隐的腐烂气息。
即便如此,也依稀可见,这个伤口是一个牙印,深可见骨的牙印。
咬她的那人,带着将她吞吃入腹的恨与绝望。
符嵬的手颤抖着,伤口又开始疼,疼到她脸色发白,额头冒起冷汗。
她征战多年,受过的伤数不胜数,随便一个伤口都比这个伤口重,却没有一个伤口比这个疼。
如附骨之蛆,一点点从手腕出啃噬入骨,慢慢地,啃噬她的五脏六腑。
给她造成这个伤口的人,已经死了。
是个孩子,有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
她忘不了,那孩子咬上她的一瞬。
明亮被鲜血与痛苦湮灭,透彻被恐惧与怨恨染墨。
符嵬手里拿着刀,刀尖滴着血。
她想把刀丢开,她想救这个孩子,或者说放过这个孩子。
可就在这时,她自己亲生的女儿哭得凄厉,另一个人也拿着刀,缓缓逼近她,刀尖抵在女儿心口。
“啊——”
刀尖猛地扎入心口,稚童明亮的眼睛涣散。
符嵬比另一个人更快,所以她女儿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