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没有说什么,躬着身子朝着狭窄的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钻了进去。于氏和刘氏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了。
相比洞口的紧窄狭洞内别有洞天,是一个相对宽敞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小空间。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洞口传进来的微弱的光亮,桑叶随意扫了眼洞内,就看到地上静静的并排的躺着几个人。
“你们咋进来了?”看清楚是桑家的姑嫂三个,李力吃了一惊,接着就把人往外赶:“这里不好,你们出去,快出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开口了,只是声音沙哑的厉害:“没有大树和林子,你们出去!”
一听这话,姑嫂三个大大的松了口气,却没有任何惊喜可言,心里反倒更加沉甸甸的。
加上抬出去的那一个,洞内还躺着三个人。都是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纵然铁石心肠这一刻心里也很不好受。
更何况,她们的亲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兴许就她们就更加高兴不起来了。
姑嫂三个并没有出去,在李力和大牛抬着第二具躯体走出去后,三个强忍着害怕小心翼翼的抬着地上另一个人走了出去。
无论抬着的这个人是谁的亲人,她们发自内心的希望逝者安息,生者能好好活下去。
两具躯体一前一后抬出去,尚未止息的恸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其中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伏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没有哭没有眼泪,只是用手轻轻的摸着儿子的脸,喃喃说着带他回家。
另一个人被自己的兄弟相拥着抱在怀里,兄弟俩的哀嚎声如同失去幼崽的母寿。相依为命的三兄弟从此阴阳相隔,再也没有聚首喝酒的那一天。
直到第四具僵硬的躯体被抬出来,人群中满怀侥幸心理的两个人跪在亲rénmiàn前崩溃的失声痛哭,仿佛要流干所有的眼泪。
其他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脸色皆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不是不想去劝那些失去亲人的人,而是发生这种事情根本无从劝起,索性让他们痛哭一场,免得把哀痛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咋会这样呢,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呢?”李力的眼泪就没有干过,看着被亲人抱在怀里的四个发小喃喃自语。
是啊,咋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吃的东西在,洞内还有未稍晚的柴火,不是被野兽咬死,不是饿死也不是冻死,为何四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呢?
桑叶隐隐知道其中的原因,她犹豫了片刻觉得说出来可能更好一些,便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其他人尽量能听到的话语说道:“他们的嘴唇和露在外面的肤色都呈樱红色,如果我料想的没错,应该是中毒。”
“中毒?”众人大吃一惊,随即纷纷摇头:“不可能,他们几个关系亲近的很,平日里又不曾结怨,好端端谁会这么狠毒下毒去害别人?再说了现在是冬天,还是大雪封山,总不能是被毒虫毒蛇咬死的。”
桑叶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药物也不是毒虫毒蛇,他们是被一种有毒的气体毒死的。”
这种有毒的气体就是前世化学名中的一氧化碳,接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一切不完全燃烧的物质都会产生一氧化碳。这种有毒气体在封闭的空间达到一定浓度的时候,就会在无声无息中致人死亡。
刚才桑叶仔细的打量过那几个人,不仅唇色为樱红色,连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鲜艳的红色,这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最典型的症状。
看着众人将信将疑的神情,桑叶觉得有必要给他们科普一下,以免日后再有类似悲剧发生:“以前我在大户人家做事,隔壁的一户人家下雪天给孩子的屋子里烧炭取暖,没过多久孩子就被毒晕了。要不是正好有人去这户人家串门子发现了,怕是这孩子就没了。后来才知道,下雪天屋顶被积雪盖住堵住了瓦片之间的缝隙,那孩子的房间又是关着门窗取,屋内的气息不流通,木炭释放出来毒气散不掉,就把他们毒倒了。”
这件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过,还是发生在她认识的人之中,不过却是由后院妻妾之争引起,被毒晕的是一个才出生不到白天的孩子。当时,用尽手段都找不到下毒的凶手,最后还是她“无意”中透露了一点,才把真正的凶手捉住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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