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的好心情,在回到家里看到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灶房时戛然而止。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将篮子用力的扔在地上,低声恨恨的咒骂了几句。
听到门口的动静,正在屋子里哄弟弟的李大丫急忙跑了出来。见温氏阴沉着一张脸,她吓得缩着脖子,小声的喊了一句:“娘,你回来了!”
李大丫是温氏和刚子的大女儿,今年已经十岁了,看起来又瘦又小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原先刚子还在,他肯吃苦下力气,就算不能让家里顿顿大鱼大肉至少不会饿肚子,且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是金钱也换不来的。
刚子走后,一切就变了,李家大不如前不说,温氏的脾气也变得时好时坏,对李大丫这个女儿并不怎么待见,稍有不如意就对她非打即骂。时间久了,愣是让一个开朗活泼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副瑟缩胆怯的模样。
“臭丫头,老娘还没死呐,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李大丫这副模样深深地刺激到了温氏,她想也不想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李大丫的脸上。
“啊——”李大丫吃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瘦的不见二两肉的脸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可见温氏下手有多重。
“还敢叫?再叫老娘撕烂你的嘴!”温氏又是“啪啪”几巴掌重重的打在李大丫瘦削的背上,直把李大丫打的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李大丫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很想哭又不敢哭,只得强忍着泪水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就怕又招来一顿毒打。
温氏狠狠地瞪了李大丫好几眼,心里的不快微微消散了些,这才板着脸问道:“你爷奶又去哪儿了?”
李大丫不敢隐瞒,带着哭腔说道:“奶、奶在田奶奶家糊布板,爷爷去麦地里清沟了。”
如今已经入冬了,地里连杂草都不长也就没什么活计,李奶奶闲不住就接了做布板的活儿,于是每天就去李大丫口中的田奶奶家糊布板。
这些布板是纳鞋底的材料,是间接的给桑叶干活儿。要不是李奶奶的眼睛不清楚,凭着年轻时的一手不错的手艺,早就拿起针线做虎头鞋了。
不过,糊布板也不差,简单又轻省,一个月下来多多少少能挣个一二百文钱,一家子的油盐酱醋钱就有了。
温氏听罢,眉头又皱了起来,到底没有再开口骂人了,只是对李大丫厉声喝道:“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去烧饭!”
李大丫哪还敢站着,急急忙忙跑去灶房里,手脚利索的开始洗菜淘米,唯恐温氏又看她不顺眼,再被她无端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