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姑父,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回头你问问我小叔咋回事。”小山包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对郑凛说道:“就是前几天总有人上门问小叔,还问我家在哪里,我觉着不对就没说。”
郑凛闻言,警觉起来,问道:“什么人?是何模样?”
小山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说道:“一共问了三次,第一次是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她对小叔的称呼是‘桑公子’,问小叔啥时候回来;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同一个男人,约莫十七八的样子,也是问小叔啥时候来,魏婆婆说那人瞧着不像个善茬,可能跟小叔有旧怨。”
桓儿在一旁补充:“那位姑娘很客气,应该是替主子问的,那个男人第一次上门是大前天,昨天也来了直接砸门,魏婆婆不敢开门,也没做声,那人砸了一阵就走了。”
郑凛沉思了片刻,将魏婆子叫过来问话。
魏婆子说道:“那姑娘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就是那个年轻人可能还会来,这几天我都不太敢开门,怕他发疯冲进来伤害到几位小公子。”
郑凛颔首赞许:“你做的不错!”
魏婆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姑爷,这是我该做的。”
主家大方,工钱给的足足的,活儿又轻松自在,每天只需做好一日三餐,将屋子打扫干净就没什么事了。几位小公子换下的衣裳也都是自己动手洗,用不着她来做。这活计她还想一直做下去,要是几位小公子有个什么,她也落不了好。
郑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回到家天就要黑了,又担心几个小的害怕,便说道:“我在县城有几个朋友,待会儿就把他们的住处写下来给你们,有什么事你们就去找他们帮忙。”
说着,又对魏婆子道:“在事情解决之前,你就送大头上下学,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他知道冯伦给桓儿留了几个人,因此并不担心桓儿的安危。小山跟桓儿同进同出,问题也不大,就是大头一个人上学下学,倒是让他不太放心,只能暂时让魏婆子接送了。
“姑爷,我省的。”魏婆子连忙应下来。
郑凛还是不太放心,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好几包点心,亲自送到隔壁邻居,希望他们能看护一二。
桓儿几个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了,左邻右舍早就对他们熟悉了。晓得他们是云霄书院里的学生,先天就多了几分好感,平时碰到了,三人也是彬彬有礼。是以郑凛上门说明了来意,没有一个人拒绝他的请求。
确定没有疏漏的地方,郑凛稍稍安心了些,跟几个小的说了会儿话,又叮嘱了魏婆子一番,就骑马来到了城北鱼龙混杂的地块,找了一个曾经有过合作的人帮他查闹事的男人和打听桑榆的女子。
傍晚时分,郑凛抵达了李家村,将剩下的吃食留下一部分在桑家,没有留下吃饭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时,饭菜正好熟了。等吃过晚饭,郑凛就把几个小的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问桑叶:“这件事情,要不要让小弟知道?”
刚才在桑家,他本想跟桑榆提一提,只是怕他担心几个小的安危,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贸然去县城会碰到未知的危险。
桑叶想了想,摇了摇头:“暂时别说,等天一晴,小弟就要赴京赶考,说了怕是会扰乱他的心思。你要是有法子,就先把事情查清楚。”
“嗯,我已经托人了,应该很快就有回信。”郑凛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依小弟的性子,不大可能人结仇,倒是那名女子背后的主子,极有可能对小弟有想法。”
“唔,小弟有才有貌,不无可能。”桑叶跟郑凛想到一处去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会有女子上门找:“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么大胆,也不怕教人知道坏了名声。”
对比男子,世人对女子要苛刻的多。如此直接的让丫鬟找上门,确实胆子大。
郑凛想的就更深了:“这姑娘不是傻,就是有意为之。”
桑叶秒懂,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行,我得找小弟问问,看他有没有在外面惹下桃花债。”
想到小弟死活不肯说亲,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妙。难不成他真看上了哪位姑娘,结果被姑娘的家人棒打鸳鸯,他这边为姑娘守身如玉,那姑娘对他念念不忘?
郑凛不知道妻子想法,笑道:“这个倒是可以问一问,不过得背着岳母,不然小弟又要头疼了。”
桑叶想到前阵子小弟被各方人马催婚,催的差点秃头的模样,也无良的笑了。
只是这件事情,桑叶到底没来得及问,元宵夜里的一场高烧,折腾的两口子人仰马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突如其来的降温和大雪,让还不到半岁的元宵难以适应,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没顾好,让小家伙受凉引起发热。
幸好郑凛夜里警觉,及时发现元宵体温不对,去李家村将李七爷接来,不然晚点再发现,还不知道会怎样。
看着小脸儿烧的红通通的孙子,孟氏心疼的直掉眼泪:“怨我,都怨我,要不是上午我抱他去门口看雪,他就不会被冷风吹到了,弄的现在烧成了这样。”
原本有些埋怨孟氏的桑叶听到这话,心里也很不好受:“娘,谁都不想这样,您也别自责了。”
当娘的最见不得孩子生病,上午作坊里有事等她处理,她不方便带元宵去,就让孟氏带了一会儿。她不知道元宵被抱出去过,下午元宵吃奶吃的没平时多,她也没有留意,不然也能早些发现不对,不至于烧成这样才知道。
孟氏的愧疚和心疼,哪是一两句话就能安慰到的,只是她也知道说多了更让人烦,就点点头没再说了,只盯着元宵直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