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孙蓉蓉撞柱的举动,不仅吓到了孙家夫妇和赵家夫妇,桑家人也吓了一跳,生怕下一秒就看到孙蓉蓉血溅当场的血腥画面。
人命关天,就算知道整件事是孙蓉蓉算计的,桑叶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撞柱。就算对方只是做做样子,借以逼他们桑家,只要她受伤了,桑榆就算是清白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觉得他们桑家咄咄逼人,把一个无辜可怜的姑娘活生生的逼死。
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定会有碍桑榆的声誉,孙家再运作一番,他举人的功名说不定就没了,这辈子在科举上不能再进寸步。
于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离孙蓉蓉最近的桑叶动了,几乎在孙蓉蓉的即将撞上柱子的前一瞬,她猛地朝着孙蓉蓉撞过去,直接将孙蓉蓉撞离大柱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桑叶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倒在了孙蓉蓉的身上,右脚还踩在了她的腿上,“咔嚓”一声脆响扭到了脚踝,顿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叶儿!”
“小叶!”
“大姐!”
郑凛飞身上前,满脸紧张的将桑叶扶起来。桑家其他人也团团为过来,焦急的看着桑叶,摸摸她的胳膊,探探她的腿,生怕哪里摔坏了。
“没事,我没事,就是脚扭到了。”桑叶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咬牙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郑凛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将桑叶的裙摆掀起,查看她的脚踝,果然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了。
“这里疼不疼?”担心伤到了骨头,郑凛忍着心疼,轻轻地按压着桑叶的脚踝周围:“你转一下,看能不能动?”
桑叶老老实实的照做,发现能动就是扯着疼就说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郑凛松了口气,直接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正要出去请大夫,被桑叶阻止了:“扭到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等这事儿了了再去看大夫也不迟。”
另一边,孙家夫妇和赵家夫妇团团围着孙蓉蓉,见她没有摔伤,仅仅是脚踝被踩破了点油皮,皆松了口气。
孙夫人一拳捶在孙蓉蓉的背上,哭诉道:“你这傻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教娘怎么活啊!”
孙蓉蓉也在哭:“娘,女儿让您和爹蒙羞,又受人羞辱,已是不孝,唯有一死才能保住爹娘和孙家的清白。”
孙夫人是真被孙蓉蓉吓到了,一听她这么说,口不择言道:“害你的人活的好好的,我儿又做错了什么?”俨然忘了这一切是自己女儿算计的。
本来心疼自己脚踝的桑叶听到孙家母女的对话,压抑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母女俩面前,讽刺道:“果然是母女,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脉相承!”
孙夫人还没从差点失去女儿的恐惧中走出来,被这么一讽刺当即失了理智,尖刻的叫嚣道:“果然是乡下出来的泥腿子,做下毁人清白的丑事也能颠倒黑白,死不承认,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前面的话是在指责桑叶,后面就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桑榆。她这么说就是想逼桑榆对孙蓉蓉、对孙家生出愧疚,承认自己酒后失德玷污了孙蓉蓉的清白。
然而孙夫人的算盘注定打错了,对于自己未曾做过的事,桑榆不可能凭几句话就认下来。至于愧疚,又不是他让孙蓉蓉撞柱,他愧疚什么?
桑榆正色道:“事情尚未弄清楚,望孙夫人慎言。若是夫人认定是在下酒后失德,大可以告官将在下抓起来审问。”
桑叶立即接过话头:“没错,你们孙家家大势大,既然咬定是我小弟酒后失德,玷污了孙小姐的清白,那么直接告官吧,正好你们不用担心官府徇私,偏袒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泥腿子。”
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孙家方才的威胁之言,仿佛只要孙家告官,只要官府定了桑榆的罪,就是孙家跟官府有勾结,故意陷害桑榆。
“你、你们,你们不要脸!”孙夫人被姐弟俩挤兑的险些吐血,心里再没有半点跟桑家结亲的念头,只想把他们全部告到官府去,一辈子别再出来。
可是,这个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一旦告官,就算把桑家一家子全部送进去,她女儿的下半辈子也毁的干干净净了,别想再嫁到什么好人家。
“论脸面,我们这些泥腿子确实比的上你们孙家。”桑叶冲着孙夫人微微一笑,下一句话却是直冲孙蓉蓉而去:“毕竟没有哪家的女儿敢像孙小姐这么豪放,当着男子的面脱自个儿的衣裳,还反过来诬陷人。”
这话直接揭穿了真相,听在孙家母女耳中,像是一记响雷炸在她们心头。其他人被桑叶的话震到了,桑家人不必说,自然是相信桑叶的,所以震惊于孙蓉蓉和孙家的不要脸。
赵夫子将信将疑,既不相信学生酒后失德,也不相信外甥女敢做这种事。赵夫人和孙老爷则是怒不可遏,断定桑叶为了自己的弟弟,想把一切推到外甥女(女儿)身上。
孙老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的指着桑叶骂道:“好个刁钻恶毒的妇人,竟敢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既然你想告官,好,老夫成全你!”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竟是真的被刺激的要去告官。
桑叶不怕他去,就怕他不去。她站在原地,压根儿没有阻止的打算,只是紧紧地盯着孙家母女,想看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孙夫人心思深沉,哪怕心里早已经慌乱不堪,面上丝毫不显,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愤怒之色:“你胡说,你休要冤枉我们母女。”
“对、对,你胡说……”孙蓉蓉就不行了,她本来心里就有鬼,如今被桑叶一言揭穿了算计,顿时方寸大乱,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陷害他,是他、是他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