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环是房里侍候的,只做精细活儿,却不是素日浣衣的,手指纤细得很,拧起布来未免力不从心。空宁叹道:“你真是笨,不如我来吧。”
这边将篮子给了那小丫环提着,自己与那浣衣『妇』一起拧起来,然而却悄悄将藏在帕中的夹竹桃的花汁都拧进了白麻布里。这白麻布本来就不是这么纯白,这么多的夹竹桃汁晾干以后,就看不太出来有什么异样了。
而罨撒葛换『药』之时,他的伤口血水与『药』汁又会将细麻布渗湿,如此一来,麻布里的夹竹桃汁与伤『药』黄水互相渗透,直接进入了罨撒葛的伤口,进入他的体内。
细麻布一层层包上去,所有的一切都被包在了里面,虽然不是立刻发作的巨毒,但这么多的量渗透进罨撒葛的伤口……
空宁微笑着,看着那浣衣『妇』,将麻布晾了是去。
第二日,她又去了一次。
而这一夜,她就要依照约定,与胡辇一起逃出去了。
夜深,人静。
空宁和福慧带着换了侍女衣服的胡辇,潜行于府中。
把守胡辇的两个侍卫,已经空宁被打倒了。当她们走出所居的院落时,就看到两个仆役打扮的人已经候在门口,见了她们出来,低声道:“奉皇后之命,接应王妃,请三位随我们来。”
一路行来,随着这几人或避或躲,走走停停,好几处走出来就见着守卫已经被打倒,就这么走到了南三门,这间小门是离厨房最近的,素日厨房中运菜送垃圾,都是从这章小门过。
那仆役走到门前,低声道:“外头已经有人接应,姑娘快带王妃走,这条路我们的人都已经清过了。”
胡辇道:“好。”
空宁的手刚放到门上,准备开门,门忽然自己开了。但见原来一片漆黑的门外忽然大亮,罨撒葛带着人马,已经站在门口。
空宁大吃一惊,不由后退。
罨撒葛哈哈一笑:“本王真要谢谢你们,把府中所有的暗线都一举清空。”这边下令:“除了王妃以外,所有人统统格杀勿论。”
胡辇一惊转身,就见着身后亦有伏兵涌出,转眼就与那几名潜伏的仆役搏杀起来。那几名仆役虽然身手不错,但终究寡不敌众,转眼被杀。
就见着几名身后矫健的『妇』人上来就要拉住胡辇,另一边空宁与福慧亦被围住搏杀。
空宁一咬牙,不管不顾,夺了一把刀,就向着罨撒葛冲杀过去,势若疯虎,转眼身上就中了好几刀,空宁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刀朝着罨撒葛面门掷去。这一下事起突然,罨撒葛闪身一避,却也被刀锋削到了手臂上。
罨撒葛大怒,喝道:“『乱』刀砍死。”
胡辇失声惊叫,就见着空宁转眼之间,就倒在血泊之中,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一挣就往前跑去。
那几名健『妇』虽然控制住了胡辇,终究碍于她是王妃之尊,身上又怀着罨撒葛的孩子,也知道罨撒葛对她重视万分,所以并不敢太过用力。没想到胡辇忽然拼命挣扎,不禁手一松,一回过神来又忙去拉胡辇。
结果就在这一松一紧之间,胡辇用力一挣,虽然挣脱了那健『妇』的手,却用力过猛而整个人扑了出去。且因为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顿时就整个人跌下台阶,惨呼一声,晕了过去,
罨撒葛见状大惊,连忙飞跑了过来,抱起胡辇就知不好,裙底触手之处只觉得温热粘『潮』,他大叫一声:“掌灯。”
身边侍从忙提了灯来,但见灯光之下,胡辇裙底,尽染鲜血。
就听得身边一个健『妇』颤声道:“王妃是不是……滑胎了!”
罨撒葛只觉得心头巨痛,哪里还有破获阴谋的得意,只余下不尽惶恐和无助,他心中只念着,长生天啊,你千万千万,不能让胡辇有事。
然而,御医还是报给了他一个残酷的事件——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