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辇低下头,看着乌骨里长叹一声:“乌骨里,我原本要去求情,但如今看你们这样,却是要犹豫三分了。”
乌骨里急了,直接站起来追问她:“大姐,你这又是为什么?”
胡辇与乌骨里对视,道:“因为你到现在只会为自己开脱,只想求别人帮你,只想让喜隐免罪。可你从来没有意识到,造成这一切的不是燕燕,不是我,而是喜隐。你求我们有什么用,你去求喜隐啊,让他能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犯这样的死罪吗?”
乌骨里被说穿心事,不敢与胡辇对视:“我可以,我可以……”
胡辇截断她的话:“你做不到,喜隐犯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主上和燕燕不是没有饶过他,可他继续一次又一次地谋害他们。我现在担心,如果我去向燕燕求情放了喜隐,我何以向燕燕交代,说喜隐不再会起谋反之心?”
乌骨里张口欲言,但看到胡辇洞悉一切的眼神,慢慢又缩了回去。
胡辇叹道:“我知道,你做不到,就算你今天答应我,你一样做不到。因为你也曾经保证过,可你的保证没有用。你无法约束喜隐,甚至,你一直只能被喜隐『操』纵……”她怒其不争地指了指乌骨里:“乌骨里啊,你软弱无能到被一个男人『操』纵成这样,简直叫我不敢相信,你是萧思温的女儿,是我和燕燕的姐妹。”
乌骨里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听着胡辇的数落,忽然间伏案大哭起来:“大姐,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你是不曾体会过,如果真爱上一个人,你怎么忍心无视他的痛苦,怎么忍心拒绝他的请求,你根本没有抗拒之力!”
胡辇冷冷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会把他的脚打断,也好过放他去自己作死,甚至祸连自己和孩子。”
乌骨里怔在那儿,看着胡辇,满脸惊骇。
胡辇看着她,长叹一声:“我现在就去替你求情,你是不是只要求他活着就好,不要让你做寡『妇』,不要让你孩子没有父亲,是不是?”
乌骨里慌『乱』地点头:“是,是!”
胡辇看了她一眼,扭头向外走:“我也只能替你去求到这一点。”
乌骨里怔怔地坐在那儿,看着胡辇转身走出客厅,一直走出延昌宫,她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半晌,才听得留礼寿在那里推她:“母亲,母亲……”
乌骨里一把抱住留礼寿,语无伦次地说:“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有机会,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