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嫣的脸上没有血色,白的惊人。
她看向张德秀,欣慰地说道:“德秀,你长大了,穿西装的样子真帅气。”
张德秀想要说点别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只道:“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我记得所有的学生。”她的声音透着虚弱,但是咬字清晰。
夏老头从楼下过来,闻言又不由自主地叹气,感慨道:“当初劝她不要去支教,非要去,脾气和她妈一样犟。回来带着一身病,好不容易相了个愿意娶她的,去医院一查得了这病,谈好的对象飞了,音讯全无。怪不得人家啊,谁愿意娶你这样的呢。”
“爸,你在说什么呢。”夏语嫣辩解道,“我原来就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吞吞吐吐地说,“得了病也有好处,不用结婚。”
听完这话,夏老头的眉头皱成一个八字,气得跺脚下楼去了。
“见笑了。”她朝两人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很平常。
“夏老师,现在科技进步这么快。胃癌不一定是绝症,你保持好心情,努力康复,未必没有机会等到可以治疗的那天。”张德秀犹豫地说道。
“一看你就知道不会劝人,和以前一样。”夏语嫣打趣道,“我也没有寻短见的想法。生命该诞生的诞生,该绽放的绽放,该谢幕的时候谢幕。前半生只看到生,如今看到死亡,不早到,也不迟到,所有的东西都顺其自然很合适。”
“不生病,总比生病好吧?”张德秀追问道。
“那感情好。”夏语嫣道,“可是春尽红颜去,花落人亡,都是常理。”
这状态不太对,两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好聊当年旧事,过去小半个钟头,夏语嫣脸上有明显的困意疲倦,他们方才主动提出回去。
楼下找到夏老头,张德秀递了个红包,夏老头死活不收。
最后张德秀硬生生塞过去,完成了这项昔日自己最不待见的动作。
回去路上,陈保利迟疑了下道:“夏老师当初很照顾你,你有能力的话尽量搭把手吧。”
张德秀用自嘲的证据说道:“怎么,我还能治癌症不成。”
陈保利哑然失笑:“那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联系下国外的专家,尽量减轻痛苦延长剩余时间。”他叹气道,“刚才我注意到,夏老师说话的时候吐字特别慢,额头上还有汗。明明非常痛苦,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差点击穿我的泪腺。”
张德秀没想到这家伙说话还挺文艺,整了个泪腺的词。看到刚才的夏语嫣,看到她的故作坚强,他想到的是那年黄昏时分,太阳落山的余晖下,夏语嫣脸上的那丝圣洁的不忍。
张德秀回去后,咨询终端上的舞素灵。
“你了解地星的胃癌吗?”
“当然,我已经把地星的全部知识都了解过。”
“黑星有办法治疗这种胃癌吗?”
“有。”
“怎么治?”张德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