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月希望他们死，可不希望北祈大陆毁灭。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汤可以倒掉，锅不能扔。对北祈大陆而言也是这个道理。

“好，我都听你的。”子夜回收魔力，天地间的风起云涌，一场激烈的暴雪再次降临于慈善城。

修士们重伤的重伤，逃亡的逃亡，哪里还有刚来时的勇气？他们怕死还来不及呢！

风雪以每秒钟可怕的速度正在降临，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整座城一定会被淹没。

魔帝重归于世的消息，很快传遍所有大陆。一时间，所有人都害怕被找上门报复。有关于魔帝的事，第一代修士印象最深。

在他们刚出山历练的时候，正好是魔界的鼎盛时期。其中，以子夜为首的魔界妖物肆虐人间，残害修士，桩桩件件都令人深恶痛绝。那时十个大陆互相有分歧，其中有一条鄙视链，让他们互相看不起对方，因此想要合作铲除魔界魔帝，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魔界不断发展壮大，甚至有一些修士，甘愿抛弃如今的身份，去入魔界，听魔帝差遣。随着这样的事件越来越多，人们开始害怕，害怕他们立足多年的地方终有一天会被魔界占领，到时候，他们的心血毁于一旦，他们的百年基业也会化成泡沫。

修士们意识到任由魔界发展下去，一定会自食恶果。因此，十个大陆之间开始频繁联系，直到产生了第一次仙魔大战。那时，修真界鼎立相助，帮助仙界对抗魔界，打得轰轰烈烈，双方死伤惨状，仙界以微弱的希望战胜了魔界。名义上是这样，可实际上，却是两败俱伤。

再后来，魔界式微，修真界重新燃起士气，才有了今天的发展。

钱靖叹了口气：“事情基本就是这样了。小月，我们现在站在魔界这边，你要想好后果。”

这件事情可轻可重。轻者，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遭后人唾骂。严重的魂飞魄散，被人们挫骨扬灰，永远不能超生。

李夕月笑了笑，盘腿坐着，一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把玩头发。

“所谓正道，就真的是在做好事吗？他们背地里干的坏事，不一定比魔界少。”

钱靖赞同地点了点头。从在明月宗开始，钱靖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人微言轻，并不能改变什么，即便心里觉得很厌恶，也无法摆脱。直到遇见李夕月，两人的观念一拍即合。

他们可能就是那些正道人士口中的“孽障”吧。

北祈大陆之后，便没有路可以走了。十个大陆并不完全相同，有的隔山隔海，有的却永远无法跨山越过，只能远远相看。

“再往后走，便是要登仙界了。”

李夕月愣了愣，耳边“修真界”三个大字一直如雷贯耳，仙界对于她，似乎还很遥远。

是啊！她连最基本的筑基期都没过呢，怎么上天？

李夕月跑上前，拽住子夜的衣袖，兀自地说了句：“你真的是魔帝。”

子夜停下脚步。身后众人统一远离他们，差不多离了个三十米远。

“真没想到，我跟着一帮高手混，哈哈哈。”钱靖摸了摸鼻尖，发现李夕月的奶娘好冷漠，一路上连个表情都没有，他甚至怀疑奶娘是个哑巴。

奶娘依旧没有搭理钱靖，自顾自地走着。

不多时，一行人的身影早已远离善慈城。李夕月回头遥望，发现身后早就是一片白茫茫，她的脚印也被大雪淹没。

越走，身体技能就越下降。别人都有御寒术，只有李夕月还需要裹紧衣裳，冷得嘴唇发紫。李夕月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掉进子夜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