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多礼了,那日要不是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奴家怕是要被那惊马伤到。”张文静局促的说,视线在沈颜的手上瞟啊瞟,却并没有接丝帕的意思,“这帕子既已送给了殿下,便为殿下所有,赠人之物岂有退回之礼?”
“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沈颜说,“你这女儿家的帕子留在我那里总显得突兀,扔又不能扔,只得还给你。”沈颜一把将帕子塞到她手里。
张文静抓着帕子,呆楞楞的看着沈颜,脸上却不自觉的飘了朵红霞。
沈颜看着张文静,从她薄红的脸和乱逛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小鹿乱撞的懵懂悸动。
到底还是年轻啊~
沈颜心里暗叹了句,随后凑到张文静跟前,压低声线,以极暧昧的语调说,“静静,你应该允许我这么叫吧。你知道的,本宫已经及冠,膝下却无子嗣,实在令本宫头痛。本宫希望你我婚后,你可以尽快为我生几个孩子。”
“殿下,您说什么呢~”张文静的脸顿时羞成了红灯笼,沈颜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不过嘛,我身为储君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所以你只能生儿子。”
“生男生女岂是张口便来的……”
“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啊?”
张文静一脸懵登的看着沈颜,沈颜眉眼微挑,继续说道,“男人当以大局为重,我虽为太子,处境却也不容乐观,政治联姻在所难免。所以日后我可能还会迎王大人,李大人家的女儿入门,但你放心,她们充其量做个侧妃,太子妃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这……”
“至于张家这边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过去后尽心操持太子府的事,这边最好断干净了,免得为太子府招来流言蜚语。”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听我的,都听我的。”
“……”
“我母后早逝,后宫情况一直摸不清楚。你嫁过来之后要常到宫里走动,与各宫娘娘处好关系,打探各宫的最新消息回来告诉我。”
“可是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可以就可以。”
“……”
“你不仅要与各宫娘娘打好关系,与各府的夫人们也要处好关系。不过因为我之前在醉欢楼,春意阁等地砸了太多银子,宫里现在也没什么银钱了,所以一应开支用度能省则省。对了,你嫁过来会带嫁妆吧,相府富庶,嫁妆也定然丰厚,到时候典当典当应该可以撑两个月。”
“你嫁过来会带陪嫁丫头吗?那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个也不错,我看你们俩感情不错,不如我抬她做个妾,和你作个伴儿吧……”
说到后来,张文静已经不再说话了,扁着小嘴,眼泪汪汪,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沈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随便寻了个由头撤了。
沈颜昂首挺胸,信心满满的走了。
她不信张文静听了她今日这一席话,还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她。
抬丫鬟作姐妹,卖嫁妆逛花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母家断绝联系,嫁过去当牛做马,还要生儿子给他继承皇位,沈颜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更何况从小到大被宠大的张文静。
张文静是谁?
她可是张相国的嫡亲孙女,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沈颜相信不出三日,张远山必退婚。而一旦张文静闹腾退了婚,她便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张家请婚旨又退婚,简直欺人太甚,张家严重对她沈颜不起。
到时候她不仅不用担心被张文静发现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也不必忧虑惹恼了张家。
相反,张家出尔反尔伤了她的名誉,张远山心里必然愧疚。即便日后自己有难时求不得张家帮衬,张家至少不会置气踩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