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静看了看手中带血的亵裤,又抬头看了看床上缩在被子里满头大汗的沈颜,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您便是再不喜我也不能断了自己的命根子呀。”张文静惊呼,俯身便去掀沈颜的被子,“您怎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快让我看看,可还能续上否?”
张文静声泪俱下,榻上沈颜已经痛的失了多数神智,耳边传来张文静嗔怪哭声,感受到张文静在扯自己的被子,沈颜心底没有来的烦躁。
“葵水……葵水……那是葵水!!”
沈颜根本顾不得些许多了,有气无力的吼出葵水二字,张文静登时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嘶~哈~”
沈颜彻底没了力气,也懒得再与她解释,整个蜷在被子里,一张脸惨白到了极致。
沈颜咬紧牙关忍着无边痛楚。张文静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沈颜,久久久久,然后默默放下手中亵裤,退了出去。
沈颜根本无暇顾及张文静,整个人像喝了雄黄酒的白蛇一般,缠着被子在榻上翻腾着。
张文静退出去不久又折了回来,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热腾腾的姜糖水。
“来,把这个喝了能好受一点。”张文静将沈颜搀扶起来,将姜糖水递给她,“这是用我祖母给的止痛药包熬的姜糖水,很好用,我给你加了蜂蜜,不会很难喝。”
沈颜的脑子已经被痛的模糊了,这会儿便是端来一碗鹤顶红来,告诉她可以止疼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喝干净。
“我在这个手袋里面装了沸水,你放在小腹处暖着。”
喂沈颜喝了姜糖水,张文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手袋来,塞到沈颜的被子里。
沈颜喝了姜糖水熬的药汁,又将手袋塞在小腹处暖着,维持着一个她勉强可以接受的疼痛度的姿势不动了。
张文静为沈颜盖好被子,然后拿着她换下的衣物退了出去。
张文静拿着沈颜的衣物来到水井边,提了一桶水上来,借着月色在井边浣洗。
“娘娘,您干什么呢?”
一声惊呼响起,张文静闻声一惊,忙将衣物放进水盆里,然后才循声看过去,发现来人是府里的小丫鬟春宁。
“娘娘,半夜三更的您怎么在这呢?怎么还亲自洗衣服?”春宁看到张文静手边的洗衣盆,大惊,忙俯身来端,“这怎么得了,您把这个给奴婢,奴婢来洗。”
“不用不用。”张文静忙伸手挡在洗衣盆上,制止春宁端盆的动作。
“我夜里睡不着,便想着找些事做,这都是我的贴身衣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若是让殿下知道奴才们让您亲自浣洗,奴才们要挨板子的。”春宁坚持,张文静连连摆手,“不会的,殿下若是怪罪下来,我担着。”
“倒是你,这么晚还到处跑什么?”张文静冷眼瞧着春宁,满目犹疑。
“奴婢吃坏了东西,肚子不舒服,起夜上茅房。”春宁笑盈盈的说。
“那还不快去?”
“去过了,才回来。”
“那就抓紧回去睡觉吧,明儿一早还有活儿呢。”张文静摆摆手。
“哎,那奴婢先行退下了。”春宁恭敬行礼,然后转身悠悠走了。
眼角余光见春宁走的远了,张文静捂住胸口长出了口气,太惊险了,差一点就被她发现了,好在自己反应快。
张文静把手伸进盆里,继续搓洗。
春宁转过一道弯,嘴角一降,“哼,那分明是太子的里衣,诓我没见过么。”春宁冷哼一声,回到居处,小心拟了个字条,然后又悄悄从后门离开太子府,来到无人街巷,吹了声鸽哨。
少顷,一只信鸽扑棱棱飞来,春宁将字条塞进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放飞信鸽。
……
朝阳冉冉,旭日初升。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正照在沈颜的眼睛上。
沈颜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眼,朦朦胧胧中,沈颜看到了张文静的侧脸。
沈颜坐起身来,发现张文静趴在自己的床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遮下一片阴影,睡的正熟。
阳光照在她的鬓发上,照在她的侧脸上,衬得她的肌肤皙白细腻。
虽然昨晚小腹疼痛难忍,使得沈颜一度濒临晕厥,但沈颜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她知道张文静来过,知道自己告诉她自己来了葵水,也记得张文静为她煮了姜糖水,给了她热手袋。
这个傻丫头,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却还照顾了自己一夜。
张文静的手搭在她腿上,沈颜怕惊醒了她,不敢乱动,就那么坐着。
沈颜的视线下意识投向搭着自己换下脏衣服的椅子,令她惊讶的是衣服已经没了。
沈颜的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发现窗口处多了个栏杆,她昨天换下的衣裤已经洗好了,整整齐齐的挂在上面。
昨天晚上她到底做了多少事。
沈颜低头看着张文静,心中愧疚感愈甚。
像感受到了沈颜的视线似的,张文静缓缓睁开眼,然后直起身来。
“你醒了。”张文静见沈颜坐着,开口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沈颜木讷的答,面对张文静,沈颜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沈颜由衷的说。
“你不用谢我。”张文静感受到沈颜的目光,低声道,“我又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自己。若是让世人知道我嫁了个女人,还不得被笑话死。”
“文静,我……”
“哎呀我知道啦。你是女人嘛,我也是女人,咱们俩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我嫁都嫁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你容我思考两天想想办法。”
“我可以向父皇坦白,还你声誉。”
“你得了吧。”张文静闻言反嗤,“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虽然你是皇子,不可能诛九族。”张文静自言自语的说,“但是这事这么恶劣,若真捅到皇上跟前,最轻也得论个满门抄斩啊,我可还不想死呢。”
“有这么严重?”
“当然。”张文静郑重点头,“前几年内务首府王大人得了一张名师画作,被陛下看中了,王大人舍不得便说画不小心被烧了,结果后来有人去府里坐客看到了那幅画,便禀了上去。惹陛下震怒,下令满门抄斩。”
“真的假的?就因为一幅画,抄斩满门啊?”
“当然是真的。”张文静认真的说。
父皇有那么小心眼的嘛,沈颜暗暗有些吃惊。
“你放心好了,虽然你对我不咋,但是我依然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呵呵。”沈颜闻言呵呵笑了笑,“怎么就不咋了,我对你还好吧。”
“哼~”张文静闻言哼了一声,“你少来。我告诉你,虽然你是女的,咱俩没可能,但是你也得离那个面具人远点。”
“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张文静说,“你和谁在一起都行,他不行。”
“他怎么你了?”
“反正就是就不行,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同意!”
“嘿。”沈颜被张文静说笑了,“你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