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二皇子此番回朝又是为了什么?”白呈开口问。
沈轻微微的笑,看着白呈一本正经,“为了向上将军讨个人情。”
“讨人情?”
“是。”
“什么人情?”白呈错愕,没想到沈轻会这么说。
“上将军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您和皇家的恩怨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沈轻缓缓的说,“不过将军莫急,我完全没有阻碍您的意思。”
“只是希望上将军能看在我的薄面上,留十二和裕贵妃一条活路。”沈轻说,“十二的伤我看过,他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了,对你不会有一点威胁。”
“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沈轻应声,“不管怎么说,裕贵妃于我都有生育之恩,十二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不能不管。”
“好,我答应你。”白呈郑重应声,“不管日后如何,定保裕贵妃和十二安然。”
“轻在此多谢上将军了。”沈轻站起身来,拱手恭敬行了一礼。
“如此,便不多叨扰了,轻,告辞。”沈轻转身离开。
白呈看着沈轻的背影,目光闪了闪。据他所知沈铭的伤并非全无回旋余地的,现如今……
也是,瘫了一双腿总比丢了命要好一些。看来,沈轻是真的没有插手的意思。
还有十天便是泰山封授大典了,还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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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外三十里,清风冷,丘包遍地,有石碑一座座。帝妃墓,名为元陵,是专门埋葬君王妃子的墓园。
虞嫔坟前,有贡果四盘,香炉一盏,青烟婉转直上九天。
沈厉跪在坟前,哭成了泪人。
“……母嫔,是儿子不孝,儿子竟不知您是被歹人所害的,认贼作母那么多年,儿子不孝……”
沈厉在坟前啜泣,泪水止不住的流,突然一只手落在了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二……哥。”沈厉回头看到沈轻,微微吃惊,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你……”
“我是来找你的。”沈轻说。
沈厉闻言站起身来,擦干脸上泪痕,“有什么事吗?”
“有一点。”沈轻往旁边走了走,沈厉闻言跟着过来。
“二哥,有什么事你说。”沈厉正色的道,他和沈轻从前没见过面,没有过交情,但沈厉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昨日若不是沈轻帮他说话,他今日根本进不来元陵,这份情他记着呢。
“听说你查了些后宫旧事。”沈轻说。
沈厉闻言眉头一紧。
“若我没猜错的话,今日你来元陵拜祭过后,就要去为母报仇了吧。”
沈厉闻言震惊更甚了,“你怎会知道……”
“但是你做错了。”不待沈厉说完,沈轻继续说道。
“昨日你向父皇请旨来元陵祭拜已经让良妃起了疑,良妃已经有所觉察,若你动手,必然失手。不仅如此,届时良妃还会借题发挥,然后将害十二落马的罪名全权推到你头上去,以洗脱自己的罪名。”
沈厉震惊的看着沈轻,如看天外来客,“你……”
“别急,我并没有恶意,我和你说这些是不想看着你犯傻。”
“二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不知道也便罢了,如今我知道了,便再不能全当什么都不知道了。事已至此,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明明可以兵不血刃,何必玉石俱焚。”
“兵不血刃?如何兵不血刃?”
“我别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嘛。”沈轻微微笑道。
“你要如何帮我?”沈厉纳闷。
沈轻不再言语,而是从袖袋里摸出一本册子来塞到沈厉怀里。沈厉怔怔接过册子,打开来快速翻看,随着册子翻动,越往后看,沈厉的眼睛瞪的越大。
“这么绝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只要把这件事揭发出来,良妃母子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不过……”
“不过什么?”
“你揭露了如此丑闻,损了皇家颜面,定然会惹父皇不悦。”
“死我都不怕,惹父皇不悦算得了什么。”
“你如果能这么想,那便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二哥,谢谢你。”沈厉拿着册子,朝沈轻恭敬欠首。
“各取所需罢了,你不必谢我。”沈轻说着,微微一笑。
沈厉闻言,心底仅有的那一点疑虑彻底打消了。
原本他还在怀疑沈轻将这东西给自己的动机不纯,可沈轻却是直率,一句各取所需,直言他就是在利用自己。
良妃暗中做手脚,害沈铭伤了腰,废了一双腿,沈轻这次回来,必然不会让良妃好过。沈轻手里虽然捏着良妃的把柄,但是如他所言,这件事毕竟是皇家丑闻,贸然举揭,虽可伤敌一千,自己却也要损失八百。
他将这东西给自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
不过……
他本来都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他没本事,没势力,没资本和良妃斗。
所以他的复仇计划很简单,简单的粗鲁。不过一把匕首,两条命而已。
他是良妃名义上的儿子,可以随意进出普宁宫,虽然他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但是只要能杀了良妃和沈铮,他便是赔上自己一条命,又算的了什么?
只不过真那样做的话,虽然良妃和沈铮死了,却依然枕着皇妃和皇子的名头。
如今用这个东西足以让良妃身败名裂,到时候他再把沈铮指使他到御马监对十二的马做手脚,害十二落马摔残的事捅出来,他们母子丢的就不仅仅是命了,还有生前身后名。
“良妃娘娘,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