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在意苏南辰的安危。

在意到，比在意自己还要更甚的地步。

千夜的眼神，是无比真诚的恼怒。

苏南辰沉默半晌，闷闷地开口：“抱歉。”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有要你道歉的意思。”千夜抹抹眼泪，哑着嗓子说，“我只是想让你更在意自己一点，仅此而已。”

苏南辰蹙眉看了她一眼，内心情绪微妙。

沉默半晌，他寒声说：“够了，说正题。我来这里，是要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杀掉苏姚？”

千夜毫不犹豫地摇头：“我没有。”

“说实话。”苏南辰冷笑，“千夜，我想听的不是冠冕堂皇的否认，是实话。”

千夜再次摇头：“我真的没有。”

她说得斩钉截铁。

苏南辰挑眉：“哦，你确定？”

“我很确定。”千夜皱起秀丽的眉毛，有些恼怒，“我说过了，在案发的时间里，我带着小安在看病。实在不行，你问问小安不就行了？”

苏南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小安那么喜欢你，万一他为你做了伪证呢？”

“你……”千夜有点气闷，“那么小的孩子，他懂得什么是伪证吗？何况苏南辰，你可是他父亲。身为父亲，连自己儿子的性格和人品都要怀疑，你这个父亲称职吗？”

“我称不称职的问题，你没有资格讨论。”苏南辰冷声，“总之只要找到那个医生，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对吧？”

千夜点点头：“算是吧。”

“很好。”

苏南辰不再废话，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千夜看着他的背影，皱眉：“等等，你要去做什么？”

这男人该不会是说到做到，这就要去找那个医生对质吧？

对质什么的，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他的身体，经得住舟车劳顿吗？

“与你无关。”

苏南辰冷冷地回答一句，便要离开。

“苏南辰，你等等。”千夜有点急了，叫住他，“你就别去找那个医生了，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吧。那个医生很有社会地位，收入也不错，你没必要担心他会自己消失的。”

那要是，那个医生永远消失、被动消失了呢？

有时候，一个人的消失并非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由于另外的一些原因。

比如，封口。

苏南辰微微抿唇，回眸深深看了千夜一眼。

“苏南辰……”

千夜皱眉。

苏南辰没有说话。

他直接离开了看守千夜的小拘留室，一言不发。

千夜愣愣地看着苏南辰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做。

良久，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忽然发现，随着苏南辰的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她自己的心似乎也乱了。

……

从警局离开，苏南辰让沈约问过医院那边的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S市。

在医院提供的消息里，那个医生的目的地，就是S市。

而沈约，自然是跟在苏南辰身边的。

他坐在苏南辰旁边的座位上，默默看了苏南辰一眼，叹气。

嘴上说着自己多么不在乎千夜、甚至哪怕千夜立刻死在自己面前，他都不会在乎。实际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