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在千夜身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样哭过。

这个死小子。

“啧，苏安……你居然学会了看人下菜。”苏南辰磨了磨牙，手臂有些僵硬地伸出，拍了拍小安的肩膀，“别哭了。”

小安也是哭累了，也是妥协了。被苏南辰一拍，他的哭声居然真就减轻了不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看人下菜。千夜妈妈告诉过我，这是不好的品质。”

千夜千夜，三句话不离千夜。

苏南辰几乎被小安气笑了：“在你眼里，千夜就有那么重要？”

“嗯。”小安重重点头。提及千夜，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也恍然出现了一抹亮色，“千夜妈妈是对我最好的人。就连管家奶奶，都没有她对我好！”

“是么？没良心。”苏南辰轻嘲，“周管家在你身边，照顾你那么多年。在你眼里，居然不如千夜？”

“我……不管怎么说，在我眼里，就是不如千夜妈妈的啦。”小安微微赧然，却坚持不改自己的结论，“管家奶奶对我也很好，但这种疼爱，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只有千夜妈妈是无条件疼爱我的！”

其他的原因？

他是在说，周管家对他的喜爱，还有身份因素的事情吗？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小安不是他的儿子，不是周管家的雇主，那周管家对他的宠爱和呵护，势必不如现在。

这小子才两三岁，智力上也不怎么出众。他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

苏南辰皱着眉头看小安。

小安也不认输，就直愣愣地跟苏南辰对视。

对峙良久，苏南辰倒是先败下了阵来。

他移开目光，轻嗤了声。

也不知道千夜到底给小安下了什么毒，为什么小安就这样认了死理。

不过……

“这些天，你先待在我身边一段日子。”苏南辰淡淡吩咐小安，“千夜她最近遇见了麻烦，自己都频繁出事，恐怕是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给我添乱。知道了吗？”

“什么，千夜妈妈出事了？”小安顿时紧张起来，奶声奶气地抓住苏南辰的衣服，用力摇晃，“那爸爸，你快去帮帮她呀！”

苏南辰有些好笑，伸手把自己的衣角从小安手里解放出来：“有些事情，我是不可能出面的。”

不是他不想帮千夜，而是他没有办法。

他可以在舆论上为千夜遮风挡雨，但对已经发生的舆论，却无法做到彻底清理干净。

所以面对舆论，还是千夜自己来的好。

苏南辰的想法，小安是不明白的。

他只听懂了，苏南辰似乎不愿意给千夜帮忙。

小安皱起了包子脸，气呼呼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背对着苏南辰，怄起了气。

苏南辰懒得管他，转过头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倒是小安自己撑了一会儿，很快就憋不住了。

他回过头，看着苏南辰峻峭好看的侧脸，扯了扯苏南辰的衣袖。

苏南辰冷声：“有事就说！”

小安甜糯的童声随即响起：“爸爸，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千夜妈妈那边呀？”

“等她把事情处理完再说。”

“唔，那爸爸，千夜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处理完呀？”

“不知道。”

……

门外。

文若雅从门缝里侧耳听着苏南辰和小安的对话，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千夜千夜，到处都是这个名字。

即使千夜不在这里，苏南辰和小安之间的对话里，也充满了她的影子。

文若雅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带小安过来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