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商量!”江廉打断浔欢的话,当年的往事还历历在目,每当午夜梦醒都能回想起那时的情形,他在夫人面前立过誓言,此生定要保小主子一世平安喜乐。
“江叔,你是不是不太喜欢阿衍啊,阿衍人很好的,他…”
再次打断:“别说了,总之你必须要跟我回大理寺去住”。
“凭什么!”浔欢回想起这么多年的事情,一下子爆发了:“从小到大您要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您说不行的事我也绝不去做,您总是不跟我讲理由,每次都是用必须,为你好来敷衍我,我虽然不知为何可也都照做了,这样您还不满意吗,如今为何连我交朋友您都要管!”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转身就冲出门去。
“欢儿…”江廉捂上自己心口,又开始疼了,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怕是时日无多了,可欢儿如今这样叫他如何放的下。
“江…叔”楚南榕刚想叫伯父又突然回想到方才浔欢叫他叔叔,想来叫伯父也是不合适。
楚南榕扶住江廉:“您没事吧”。
复又转身吩咐道:“来人,带江叔下去歇息”。
“江叔您就放心在这里歇息,这细雨阁是晚辈的产业,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他们是绝对不会慢待您的”。
江廉任由楚南榕叫来的小厮扶着自己,声音虚浮:“好孩子,快去追欢儿,别让她出事”。
“好,江叔尽管放心,晚辈定能安全将浔欢带回”。
湖边,浔欢坐于亭中,她明白江叔一个人拉扯她长大不容易,可她只是想要个解释,不想稀里糊涂的一昧的听从。
楚南榕自远处走来坐于浔欢身侧,他只要陪她默默的坐在此处就好,无需多言,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楚南榕,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浔欢看向一旁的楚南榕,从刚才来一直坐到现在,一句话也不问,太不正常了。
楚南榕轻抚浔欢额头:“你想我问吗?”
自己是想要倾诉的吧,浔欢看向远方:“从小到大,都是江叔一个人将我拉扯长大,听奶妈说在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跟着江叔了,江叔要一边赚钱一边还要养我,那时他所有赚来的钱都给我买成了牛奶,自己却时常吃不上饭,后来总是向别人买奶也不是办法啊,江叔就一人干了好几份的工给我找了个奶娘,奶娘也是个好心人,见我们生活不易便时常少要工钱,再后来我就长大了”。
浔欢起身走向湖边:“自四岁起我便开始随江叔练武,六岁开始跟着江叔去验尸,白日验尸晚上再睡到旁边的义庄里替人看尸体,这短短几年间我们就搬了三次家,每次问为什么江叔总是不肯说原因,一直到今天,我都已经快要记不得我们到底搬过几次家了,包括突然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江叔突然就拉着我躲起来,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很多,每每当我问起他都不说原因,能敷衍就敷衍过去,不能敷衍就闭口不谈,其实随着我慢慢长大隐隐能发觉出一些不对劲儿,可江叔总是不肯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想知道一个原因有这么难吗?”
这其中怕是另有玄机…
楚南榕轻轻拍上浔欢后背安抚道:“如你所说,你能察觉出不对劲儿,也许江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要知道他不肯让你知道的秘密也许对你而言并非是好事,所以他才一个人选择了默默的承受着真相却不愿让你知晓,我能看得出,江叔很关心你”。
楚南榕心中暗暗有了一个猜测,对于浔欢住在萧衍府中江叔反应那么大,许是他不想让浔欢接触朝廷之人,至于其中的这些个原因…许是与浔欢的身世有关吧,但凡是历劫必定命运多舛。
“回去吧,方才我见江叔一直捂着心口似是很难受的样子,他年纪大了,年轻时又如此劳累怕是落下了什么病根”。
江叔病了?
浔欢满是不敢相信,江叔在她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江叔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浔欢转身便往回跑去,江叔心口痛,心口痛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但愿江叔没什么大碍,她自幼便只有江叔一个亲人,是她一直太任性了总是给江叔添麻烦,如今竟还气的江叔病发,江浔欢你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