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他茫然问。
万澈当着他的面示范了下如何嗑瓜子,“家里老四从海外带来的,你尝尝。”
“多多谢大人。”他忐忑的拿起一颗,触感有些硬,闻之有香气,应该可以吃。
这般想,便放进嘴里咬了一下,外壳咬破,里面的仁掉出来,他学着万澈的动作,把颗扔掉,然后再把果仁放进嘴里咀嚼。
“咦,大人,这是何物,竟如此美味。”他惊喜问。
万澈嘿嘿一笑,“也不甚美味,只是你第一次吃,有错觉,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早便听闻万家四公子在京城,甚是出息,还被陛下召见过,他也孝顺大人,大人自然比我等要见多识广。”周康言外之意是还想要。
万澈对他的马屁很是受用,顺手又给了他几颗,“你觉得种植此物可行?”
“行!”周康嗑着瓜子点头,得赶紧传信给周大人,免得到时候这东西种出来,周大人却没有,他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是以,消息很快传到周立行耳朵里,他捏着万澈给他的信,又看看周康的信,“海外来的东西?能养活吗?他已经给我两个配方,若再开口要东西,是不是有些过分?”
“大人,不过分,万主簿不可能让他那大侄子在螭南县,两人年纪相当,他根本管不住那万朝戎,您若不收,他还能找谁去?您收了万朝戎,是帮他大忙,作为感谢,给几包种子又能如何?”师爷摇着羽扇慢悠悠道。
“可是禀忠贤弟与我关系甚笃,他有难,我本该慷慨解囊,又如何能要他的东西?收下大豆酱和淀粉的方子已是不妥……”周立行满脸为难于心不忍。
“大人!您就放心吧,绝对不过分,而螭南县那一堆事,万主簿忙都忙不过来,您拿了种子替他试种,种好了再给他送成果去,也算是咱们在微末之际帮螭南县了。”师爷扶着那缕山羊胡做出力建模样。
周立行心里其实已有主意,师爷与他搭档多年,最为默契,岂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他讲出来的,都是他心中所想所思,美名是周大人的,骂名是师爷的。
“也罢,若连我都不帮禀忠贤弟,谁还会帮他?”周立行脸上写作迫不得已,手上却下笔有神,“禀忠贤弟,见字如晤……”
后来,有人问周立行,你家师爷名声不太好,你怎么不开掉?周立行痛心疾首道:“连我都不要他,谁又还能要他?我不忍心他饿死街头。”
而信递到螭南县,当场,万澈哈哈大笑,笑得直拍案,“这个无利不起早的,我就知道他给我送人没安好心,不过试探了下,尾巴便露出来了!”
“爹,您都被卖了,还这般高兴作甚?”万朝云磕着刚让周嬷嬷炒的一小捧焦糖味瓜子问。
“你四哥把玉米给了朝廷,然后私藏这向阳花给咱们,咱们若独吞了,上面追究下来,那可是大罪,分大部分功绩给周立行,让他欠咱们一个人情,他这三年政绩河见行省第一,早晚是要走的,待不了几年,以他的能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万澈美滋滋的道,周立行一个连提辖司军粮都敢抢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爹,周大人若晓得您算计他,可是会记仇的。”万朝云笑道。
“他我还不了解?只要对政绩有好处,就不会记仇,去,给爹磨墨。”他要开始回信了,以一副委屈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