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走?”他冒着生命危险问。
“嗯。”林见深的速度很快,快得小李子直担心他绊倒自己,似乎速度快些,就能集中精力,就能少在意一点她对自己的不在意。
离开吧,离开一阵子,静静心,想一想他们之间的问题,或许是他又想错了。
“把她移走的桂树挪到祁云宫来。”走着走着的人突然停下,然后沉声吩咐。
小李子呆愣了片刻,殿下是不是有点太儿女情长了?作为皇长子,难道关心的不应该是自己的地位吗?宫里那几位可是一只惦记着太子之位,殿下就不担心自己被取代?
不懂,小李子摇摇头,真是搞不懂他。
走过两条宫道,林见深的速度慢了下来,恰好陈谦也终于追上,“殿下。”他在身后喊。
林见深回头,便见陈谦疾步走来,“老师。”他拱手揖礼,眼眸微不可查的扫了眼陈谦,发现他眉头紧锁,不由得问:“可是有事?”
“殿下即将离京,臣有几句话想说。”
此时宫道两头都没有人,空荡荡的,倒也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老师请讲。”林见深对陈谦,与对别人是不同的,他不敢有任何轻视,甚至很谦虚。
师生二人漫步前行,犹如两个老朋友般,气氛融洽轻松,“殿下,臣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还请殿下解惑。”
“是,学生定对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谦对这句话是不信的,他看得出来,林见深有很多秘密,不过于朝政无关,他便懒得去探究。
“殿下明知道万家五房人丁不旺,家族底蕴又浅薄,太过抬举他们会招来许多麻烦,为何还要如此?臣觉得,你把万家抬得太高了。”
以万澈的才能,换在往年根本不可能拔得头筹,可这次的考题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是以,他便显得格外出众。
“老师也知道,万家家族底蕴薄弱,若不提拔,他们要何年何月才有资格在京城立足?饶是如此,学生都觉得太慢。”他恨不得万朝云有七八个亲哥哥,奈何她没有,让他想抬举都无从下手,只能把她爹的身份抬高些。
“臣想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做?”所有的铺垫,只为问这个问题。
林见深抬眸,发现老师正注视着自己,眼里有探究和不解。
陈谦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其实早不久之前他发现了端倪,也清楚林见深为万朝云做的一切,他当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两个从未见过的人,相隔千里,是什么让他如此?
神仙吗?
他不信这世上有神。
“学生每日都会做一个梦,梦里有名女子,身穿大红嫁衣嫁给我,起初很困扰,直到看见了万朝衍,他与我梦里的女子有几分相似,我便打听,发现他有个妹妹,后来我特意派小李子去查,终于查到,她就是我梦里的女孩。”
陈谦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是曾相识,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来,游记里就有这么一则故事……
但看林见深不像撒谎的样子,他没拆穿,“殿下,还是先好好念书吧,你们都还小,过些年再说。”
“嗯,多谢老师,学生不在京里,还请老师多关照万家,学生感激不尽。”林见深弯腰深深一礼。
“好。”陈谦点点头,不过是举手之劳。
林见深出京,没有去找万朝云告别,可能是怕扎心吧,默默的走了。
而万朝云也没空去管他,因为万朝衍醒了。
万朝衍醒来的那一日,喜鹊在房头叽叽喳喳的叫,柳眉便说有好事要来,起初万朝云还不信,不过片刻的功夫,她便信了,卫玦亲自来报,喜得万家所有人都恨不得涌去恭王府。
不过,毕竟是王府,最终也只有万朝云、万澈以及温继佑三人带了几个丫头前去,刚进门,便见万进哭成了个泪人。
就连恭王也一直保持着笑颜,和和气气的,整个人温柔了不少。
“四哥,你可醒了。”万朝云吸着鼻子道。
万朝衍伸手向小时候那样捏了把堂妹的脸,依旧软软的,不过肉多了些,脸也大了些。
“是啊,你若再不醒,五叔便要去你爹娘跟前请罪了。”万澈眼眶也红红的。
温继佑无奈摇摇头,把空间让给他们一家人,他则去问钟兰鹤,“钟太医,这小子还要养多久?会不会遗留什么病根?”
钟兰鹤对温继佑是敬而远之,但今日远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温大人放心,万公子几个月便能痊愈,只是以后莫要用大力,平日里注意些,少饮酒,即可。”
“你是院使,我信你。”
钟兰鹤:“……”你不信也没办法啊。
那边万家三人已过了激动劲,开始说说笑笑,“衍哥儿,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王爷,若没有王爷,你怕是都回不来。”万澈道。
万朝衍抬头看向恭王,只见今日她着了身品红暗纹束腰常服,玲珑身姿尽显,张扬大气,满身英气中又多了两份女子独有的妩媚,他差点看呆。
“衍是本王的属下,又受本王连累,本王救他是应该的,无需言谢。”恭王笑道。
她的笑容自信,从容,丝毫不扭捏作态,万朝衍突然词穷,找不到词语来形容那笑有多美,只觉得好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最香醇的酒,未喝先醉。
“怎么能不谢呢?衍哥儿,王爷为了你能好好养伤,一直把你留在王府,如此大恩,可要铭记在心。”万澈又道。
万朝衍闻言,心头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她竟一直把自己留在王府。
万朝云观他神态,吓得脸都白了,忙拉住父亲,“爹,四哥刚醒,您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