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帝从天子六驾里下来,走上战车,冷着脸看远处自己的军队乱成一团,各种旗语乱飞。
“陛下,旗语这种东西,外行人看不懂,但对于懂的人却是公开的秘密呀,如今一乱,臣等建议撤退。”李享等几名大臣过来建议道。
郕帝冷哼,“撤?对面不过区区八万人,你却让朕撤?来人,给我进攻!”
“陛下……”李享有意再劝,但郕帝压根不打算听,他身边的传令兵立刻去传令,能控制的军队,立刻便向对面发起进攻。
然而,楚沐阳却不跟他正面硬钢,多处升起烟雾,恰好便是那日郕帝派人诈降,所用的毒烟。
伍伟业等人见四处烟雾缭绕,立刻便知中计了,大喊道:“所有人,捂住口鼻!不要吸毒烟。”
他话音刚落,楚沐阳已率部赶到,只见楚沐阳以及他率领的军士人人口鼻都被蒙着,那蒙住口鼻的布是用解药泡过的,纵是闯过浓烟,也不会晕倒。
“给我杀!”楚沐阳扬起长刀。
伍伟业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一战在所难免,立刻便打马上前迎战,长枪与楚沐阳的武器相碰撞,震得双方手虎口生疼。
“伍伟业,今日本将军送你回家!”楚沐阳见到伍伟业,立刻便兴奋了。
伍伟业虽出身寒门,却立战功无数,还真不把楚沐阳放在眼里,在他心中,楚沐阳不过是出身好些,没什么优点。
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楚沐阳一直在打败仗,而他战无不胜,他凭什么不能看不起他?
“想杀我?你还欠点本事!”伍伟业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身边好些士兵已倒地,但他不能倒,狠狠咬破嘴唇,痛让他变得清醒。
楚沐阳不再说话,也不敢大意,全力对战。
——
另一边,此处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稻田,庄阔带人匍匐在田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原本浑浊的水,已经变澄澈了。
岸上,毒烟滚滚,直接把往这边逃的士兵迷晕了,“上,赶紧换衣服和武器,别人问起,就按我教的回。”
“是!”副将道,然后又吩咐附近的人传令,“上岸,换衣,换武器,快!”
随着军令下达,士兵们纷纷起身,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庄阔也从田地里出来,换上一件普通郕军士兵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他看了眼地形,然后做了个手势,带领士兵朝郕帝方向去。
伊建作为郕帝麾下的儒将,打法其实有些像楚沐阳,擅用兵法,但他自己带出来的亲信部队所剩无几,目前麾下大部分人都是战俘和新招募的,没有经过多少训练,且还跑了不少。
此时,他领命进攻,前头骑兵跑得很快,在一片低矮林子旁与庄阔遇上了。
“前方什么人?”此处没有毒烟,但距离远,看不清人脸。
庄阔身边抓了个旗语兵,并且已弄醒,对面问起,他低声对旗语兵道:“说,告诉你们将军的名字。”
旗语兵不敢不从,用旗语告诉了伊建,伊建提起的心放下,又扬声道:“陛下有令,立刻进攻,你们所有人,跟在本将军的骑兵身后,进攻!”
“退到一旁,让他们过去。”庄阔吩咐。
很快,他的人退到两旁,伊建带着骑兵冲过来。
他的骑马人不算多,二千人左右。
于数十万大军而言不多,但二千骑兵聚在一起,还是很壮观的,马蹄声都能把胆小的人镇住。
就在二千人即将过去时,庄阔往手臂上系了红绳,然后大喊一声:“杀!”
他麾下数千人,也相互在手臂上系了红绳,随着他一身令下,武器拔出,冲了上去。
二千骑兵,瞬间便倒了一半,打着打着,还有人喊:“郕军败了,郕军败了!郕军败了!”
伊建没想到对面区区八万人,也敢打伏击,顿时气急败坏的拔剑便砍,“给我杀!”
庄阔早便看着他的位置,杀了几个骑兵后,捡起一杆长枪一扔,堪堪扎断他的马腿。
马腿受伤,伊建不得不下马再战。
而庄阔已到了眼前,“伊将军,久仰大名,还请赐教。”
说话间,已是几个回合过去。
伊建终于明白,原来这个跟自己搏命的普通士兵不普通!
“本将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姓名来。”
两人说着话,手上没停,互相杀了对方三四人,然后又缠斗到一处。
“既如此,便让你清楚,到底是死在何人刀下,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庄阔是也。”
“无名之辈!”伊建没听过庄阔的名字,毕竟之前没遇到过。
“无妨,杀了你,名头便响了。”庄阔冷笑。
“我看你拿什么杀我。”伊建
“不急。”庄阔抽空扫了眼战局,发现骑兵差不多算是垮了,他立刻大喊:“撤!撤进林子里。”
随着令下,正在酣战的士兵且战且退,丝毫不恋战,纷纷朝旁边的林子跑去。
庄阔本人朝伊建冷冷一笑,也不再恋战,迅速退走,进了附近林子。
林子不算大,树木虽算茂密,却低矮,并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地方,庄阔带人进入林子后,立刻道:“放火。”
原来,他早便在此处埋好了毒草,只要纵火烧了这片低矮林子,伊建的人立刻便会中毒。
这种毒虽不能毒死人,却可以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力,到时只需出去收割便好。
伊建不是个冲动的人,虽然骑兵被灭了大半,但他没有带人追上去,只吩咐人警惕。
片刻功夫,林子起火了,看那熟悉的烟雾,伊建立刻大喊:“撤!”
而庄阔那边,从林子里出来,立刻遇到一伙人,这伙人搞不清楚状况,见出来的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铠甲军装,便大声问:“哪个将军麾下的?”
那个被抓的旗语兵很自觉的想要回答,却被庄阔拦住了,庄阔扬声道:“兄弟,将军已阵亡,郕军败了,各自散了吧。”
他说罢便要走,刚走两步又道:“兄弟,军中出了叛将,若想活命,便在臂上绑根红绳。”
他说罢扫了眼地形,朝更远的地方奔去。
那伙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不知他们便是敌军,也没追,反而研究其绳子来,“这绑绳子的是叛军,还是不是叛军?”
“肯定不是叛军,他方才不是说了吗?想要活命,就绑上。”有人分析。
“要不,我们准备根红绳?见机行事?”
“对,就这么办。”
——
楚沐阳耗掉伍伟业最后一点力气,明晃晃的武器架在他脖子上,“我不会杀你,你的生死,有朝廷定夺,带走。”
“我有话要问!”伍伟业大声道,“否则,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