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郕帝不是很明白,但又隐隐明白。
老太医一颗心仿若在油锅上熬着,别提多难受了,“公公本便不是男人,而陛下正直壮年,这毒药……可使陛下阳事……阳事不举。”
“啪!”一巴掌抽到太医脸上,“你胡说!朕怎么可能中毒?”
“陛下。”话出口后,老太医镇定多了,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冷静下来,反倒是有主意了,立刻又道:“陛下,还请让臣检查您素日的吃食,只要查清毒源,便可解毒诊治。”
承天帝沉默了,没有立刻回答。
老太医耐心的等着,他的医术在郕帝这边算是极为高超的,不然也不会被委以重任,他断定郕帝现在需要他。
果不其然,郕帝开口了,“查!”
“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朕要你的脑袋!”他指着老太医脑门,愤怒的咆哮。
“是,臣领命。”老太医立刻爬起来,拿起药箱便往外走,他现在只想离开,不管郕帝态度是好,还是坏,只要放他离开就好。
他刚离开营帐,不多会伺候的内侍便把郕帝平日里的吃食用度都送了过来,以此同时,军营里瞧瞧的便把郕帝阳事不举的事传开了。
这种事,普通人当笑料,可非等闲人却当做大事,比如皇家暗卫。
李享此次查得很轻松,不出半日便查到了大概。
“大人,陛下……陛下不能人道,子嗣上是困难的,这种情况,皇家暗卫那些人,自然要保那位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
李享听了蹙眉,满脸的不信,“陛下不能人道?那几位小公主是怎么生出来的?”
“大人,这便是奇怪之处,方才属下过来时,看见好些人给太医送东西过去,属下扫了眼,都是陛下平日里的吃食,属下觉得此事与那边脱不开干系,陛下不能人事,膝下又无子……”
李享听罢疲惫的坐下,已无之前的意气风发,“陛下无子,若坐了皇位,将来会因传位于谁而使皇室大乱,与其让将来大兴再乱一场,还不如趁这次动乱便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左右那位太子也颇有才干的样子。”
“只是,我曾听宗室的一位老人言,皇家暗卫非皇族生死存亡之际不出,就算陛下不能人道,也远不到皇族生死存亡之际呀,陛下也是先帝血脉,跟京城那位一样。”
“这属下便查不出来了,或许是另外的原因。”
“另外的原因?”李享陷入深思,“别的原因,别的什么原因?难道是离国那边?”
想起离国,他眼睛立刻便亮了,“对,离国!按照陛下的猜测,这个时候离国应该大兵压境了,陛下还打算入了京都后,便转手抵抗离兵。”
“可是大人,离国没动,与离国边界的那几个城很安静,而且……昨日传来消息,离国将西凉城还了回来。”
李享一拍桌案,咬牙道:“就是因为离国,陈谦去了离国,肯定是他做了什么,离国才肯退兵还城,一定是有什么威胁到了林氏皇族,所以皇家暗卫才出动了精锐,我听我祖父说过,皇家暗卫分几个科部,有人专门保护皇帝太子的安全,有人专门收拾情报,有人专干刺杀的勾当,还有些人只需日日练武,什么都不用干,无皇室召时,他们可以是军中的士兵,街头打铁的铁匠,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但一旦皇室有令,立刻便会成为最优秀的战士。”
“若陛下不能人道治不好,又有另外能动摇大兴根基的事发生,皇家暗卫是会舍弃陛下,而保林见深的。”
“林见深才十几岁……”
李享冷笑,“十几岁便敢只身前来做人质,他若不敢来,皇家暗卫可能还不会选择他,但他来了,这份气魄和胆识,就不是一般皇子能比的。”
“大人,皇家暗卫有如此大的能力?”
李享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知,但我祖父曾言,皇家暗卫是林氏皇族最后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全部召来,可见是件大杀器了。”
——
天暗下来,远处匍匐在地许久的伊建依然耐心,但他身边的人忍不住了,“将军,我们要在此埋伏多久?”
伊建是世家儒将,出身名门望族,知晓不比李享少,他面色凝重的道:“看到了吗?那就是皇家暗卫,别看我们人多,可未必打不得过。”
“不能吧将军。”副将根本不信,“属下方才又去调了五万人,加上之前走散归来的,咱们这回可是有十七万人的,他们不过区区几千人,怎么打不过?”
“你别不信,他们这些人,就是亡命之徒,最擅长千里之外取敌首如探能取物,这头死了,底下的卒谁来指挥?失去首领的卒,就等于死了一半,只有被俘和逃的份。”
“那将军,咱们等什么?”副将又问。
“等,看他们在这里等什么。”
伊建话音落下,天空突然密密麻麻飞来许多纸鸢,“你看那是什么?!”
“有点黑,看不清,好像是纸鸢?可是颜色有点奇怪。”副将回道。
“颜色是有些奇怪,一般纸鸢都是白色、红色,颜色鲜丽,现下天上飞的却是牛皮色,似乎还有声音,你听。”
副将依言倾耳倾听,果然风中有鬼诉般的声音传来,且越来越近。
天,差不多完全暗下来了,天上银月高悬,倒也能看清路,尤其是刚经历一场大战,到处都是战火。
“将军!好像有人唱歌。”
伊建也听见了,天上纸鸢上传来鬼诉般的声音,而天黑下来后,四面八方都有人唱歌,歌声哀戚悲凉,配上天上如泣如诉的笛声,仿佛无依无靠的母亲,正缠绵病榻,而远游的儿子不知在何方。
“谁在唱歌?赶紧去看看。”伊建吩咐。
副将听了歌声,虽也动容,心头升起一阵思乡之情,但还是要服从命令,忙便提剑下去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他急匆匆回来,“将军,那群人狡猾得很,跟泥鳅似的,唱完歌就跑,末将竟是一个舌头都抓不住。”
说着话,又一片哀愁之声传来。
伊建正想骂一句废物,天空突然有东西飘来,“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接,发现是张纸,纸上还有字,密密麻麻的,写得工整清楚,能分开写的笔画绝不连着。
而且,字句还都通俗易天,只要识字,便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