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蔡瑁将目光移到了诸葛亮身旁的刘备身上,只是眼神之中似乎并没有那么友好:
“怎么投到刘皇叔帐下,也不知会你姨娘一声呢?”
诸葛亮恭恭敬敬的回答说:“亮本无意仕途,无奈主公三顾草庐于舍下,亮感其恩德不忍拒绝,更何况我家主公和姨丈乃是同宗兄弟,为谁效力不都一样吗?”
巧妙的回答让蔡瑁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此行的目的也并不是为难诸葛亮,转而哈哈一笑:“也罢,正好你今日来到襄阳了,你姨娘这段时间很想念你和月英,听说你来了她可高兴坏了,你现在就和我去见她吧。”
诸葛亮看了看身旁的刘备:“来到襄阳亮本该去探望姨娘,只是...”
刘备看诸葛亮已有为难之状,所以开口替他解围:
“军师,既如此你和蔡将军同去便是,我可一人去见景升兄长。”
见刘备都如此说了诸葛亮只好躬身答谢,而后坐上了蔡瑁的车马。
在侍从的引路下刘备来到了刘表的寝室,一进门刘备便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并不寻常,但是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并没有将自己察觉到屋内有杀气表露在脸色上。看到刘表肩披围裘,脸色苍白的坐在塌上等待着自己,他赶紧上前行礼:
“刘备拜见景升兄。”
始终注视着刘备一举一动的刘表,艰难的伸手向刘备无力的挥了挥,示意他过来:
“玄德无需多礼,我近来身体很不好,隔着这么远说话感觉很累。”
刘备应命走上前站在了刘表的床榻边,近距离看时刘备更加清楚的看清了刘表的病容,离油尽灯枯距离已经不远,但他仍旧没有将其表露出来,反而是可以凸出了刘表健康的假象:
“几日不见,兄长似乎比以前更精神一些了。”
“哎...”刘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德你就不要再瞒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若不是我面临命不长久的境况,荆州又四面楚歌,也不会大老远把贤弟请进襄阳,无非就是想以大事相托。”
没想到刘表竟然如此直接就切入正题,刘备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刘表的手背安慰说:
“兄长无需多虑,您膝下二子无论哪一个都是无可比拟的青年才俊,荆州无忧。”
看刘备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刘表继续发问:“贤弟,今日就我们兄弟二人关起门来说话,你老实和我说...刘琦和刘琮,哪个堪当一州之主呢?”
这个问题早在出发之险刘备边和诸葛亮达成了共识,所以他的回答十分自然:
“此乃兄长家事,刘备不敢妄言,兄长英明必然是有所决断的。”
刘表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将气喘允后再度摇了摇头:“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刘琦性格温和、待人宽厚,颇有长者之风,我本来是想将爵位交给他继承的,不过长时间来我发现他为人懦弱,面对大事往往没有自己的主见,日后恐怕会被人所视为傀儡利用啊。”
看上去刘表在表达着自己对刘琦的不信任和担忧,不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表在极力从刘备的神态表情上找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然而刘备却始终没有向他所预料的那样替刘琦辩驳:“兄长所言不无道理,刘琦、刘琮两位公子年纪尚青,仍需多加历练,不过在兄长的教导下,稍加时日他们总会成长起来的,兄长也无需太过忧心了,且安心养病吧。”
此时的刘备已经完全确信在帷帐后面埋伏着十余名刀斧手,正等着刘表的一声令下。
就在这个时候刘表话锋一转,突然对刘备说:
“就算一切如你所说恐怕我也等不到了,曹操也不会允许我等到那个时候,现在荆州局势危及,我想把整个荆州交托于贤弟手中,因为能够抵抗曹操的人就只有你啊。”
一听这话刘备的反应极大,他立刻从床榻边退后数步跪在地上向刘备伏首大呼:
“昔日我走投无路之时幸得兄长收留,此情此恩如同再造,今日樊城兵马已操练成熟,如若兄长疑心刘备有异志,刘备这就带着麾下随从离开荆州,所部人马尽皆归还!”
本来刘表只打算试探,没成想刘备这一席话倒是让自己有些枉做小人的意味了,尴尬之余他撑着病体坐起身伸起双手请刘备起来:
“这说的是哪里话?快快起来!贤弟多心了,愚兄乃真心相托并无试探诛心之意。”
刘备站起身对刘表拱手说:“荆州乃兄长世袭之基业,刘备虽忝为汉室宗亲,却知道自己应处于什么位置,曹操若敢来犯,我毕身先士卒为您守住荆州,其他的均与刘备无关...”
被蔡瑁接到蔡氏的住处后,诸葛亮受到其热情的款待,席间蔡氏询问诸葛亮和黄月英的家事,对他们夫妇二人的生活情况表示了自己的关心,同时也十分担忧黄月英的病情:“孔明,月英最近身体怎么样?你们成婚这么久了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和你岳母可十分操心呐。”
诸葛亮手中始终把玩着未剥去皮的橘子,他笑着回答:
“姨娘放心,月英一切都好,此次去樊城我并没有将其带出,让其安心养病。”
蔡氏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也难为你了,毕竟因为生病的关系月英的长相...总是你要多多关心她,她在家时被我和姐姐惯坏了,你要多让着她一些。”
就在这时,随从悄悄走到了蔡瑁的身边对其小声耳语一番后,蔡瑁神情大变,诸葛亮和蔡氏都从他的表情知道得到了答案:
刘备不仅没有死,反而安然无恙的从刘表的寝室之中走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