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每天都有农夫、猎户拿着粮食等货物前往昌邑城中贩卖,经常早出晚归,而守在家里的婆姨(即妻子)们都会点灯守在家中等自己的丈夫回来,并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慰劳辛苦一天的丈夫。而现在徽瑜和司马师这个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们是夫妇呢...”
端起茶盅的辛宪英看着茶盅内淡绿色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我有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
而他们关系的愈加熟络在辛宪英的眼中看来,却预示着对羊徽瑜来说很不好的前景。
经过了长达将近两个月的探查之后,司马师和王昶在昌邑境内没有再搜寻到任何关于黑衣人的行踪,在仔细分析之后司马师和王昶达成了共识:
那些持有“无当飞军”令牌的神秘黑衣人,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击即中,既然已经打草惊蛇恐怕他们也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为了避免进一步泄露行踪他们就撤离了昌邑。
将与王昶的意见整合之后,司马师将结论写成书信飞鸽传信回洛阳。
没过多久,司马师就收到了司马懿的回信,信中口吻急促的催司马师尽快返回洛阳,至于刘协和曹节的安全则交给王昶来保护,考虑到蔡珏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离开,而且已经完成对羊衜安葬事宜的羊耽等人已经开始折返,司马懿决定让她们暂时依旧留在那里,而考虑到事情的紧急性以及路途遥远,司马师必须火速赶回舞阳候府。
出于事情紧急,司马师并没有来得及回精舍向羊徽瑜道别,而是在濮阳和王昶做好交代之后便急忙赶回洛阳,临行之前司马师嘱咐王昶说:
“请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这一天夜里,无论羊徽瑜怎么等,都没有看到司马师像往常一样推开竹门走进来的身影。
辛宪英发现羊徽瑜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便走到她的身旁将毛毯轻轻盖在了她的肩上: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而羊徽瑜似乎没有听到辛宪英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平常他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今天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吗?”
“徽瑜...”
一直以来辛宪英最为担心的,就是羊徽瑜对司马师日久生情,如今从她的种种言行上来看,一切似乎越来越往她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事到如今她再也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了,便将话挑明了说:
“你是不是对司马师心生情愫了?”
起初羊徽瑜并没有反应过来辛宪英的话,心里依旧挂念着司马师,直到她忽然想到司马师可能在回来的途中遭遇到危险了,于是她猛地站起身:
“难道他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刹那间她意识到方才辛宪英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叔母,您方才说什么?”
辛宪英面孔严肃的再度重复了自己方才的问题: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司马师了?”
一听到辛宪英这么问自己,单纯的羊徽瑜顿感诧异,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她当即否认道:
“当然没有了,师公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他只有感激并无男女之情。”
见她对心仪司马师之事持否认态度,辛宪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却让羊徽瑜觉得很匪夷所思:
“叔母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本来我这段时间注意到你们两个关系很亲密,而你这个小丫头又一直跟在你父母身旁学习医理,很少与外界男子接触,一下子碰到了司马师这么出色的男人难免会情窦初开,所以我担心你会陷进去...”
一听辛宪英这么说,羊徽瑜随即笑道:
“叔母您多虑了,他的父亲司马公与母亲有深厚的友谊,我只是把他当做兄长般尊敬罢了,况且我也知道师公子他是有妻室的,又怎么介入他们的生活呢?”
这下辛宪英总算是放了心,但她总感觉还是应该再深入提醒一下羊徽瑜,于是便对她说:
“本来你的婚姻大事叔母不应该插嘴,但叔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与司马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尤其是司马师。此刻朝中的局势非常复杂,听我父亲辛毗和你叔叔羊耽的描述来看,目前主导朝堂的已经不再是司马懿和陈群,陛下现在非常倚重于曹爽和桓范,意欲利用他们来压制司马懿急剧扩张的势力,而如你所知司马师的妻子是夏侯徽,她的母亲又是曹爽生父曹真的亲妹妹,虽然目前夏侯徽并没有帮助曹爽对付司马家的意图,但那是司马师多年以来不纳妾、独宠她一人所换来的短暂平衡,如果你卷进去了,那么对于夏侯徽的心态来说会产生极大的波动,甚至会导致她立场的变更...”
听了辛宪英说了一大堆政治上的事情,羊徽瑜感觉很可怕,同时也不敢相信:
“不会吧?我听师公子说他的妻子夏侯徽是个很贤惠、很聪明,个性也十分坚强的女人,甚至为了帮助师公子不惜与自己的舅父和表格翻脸,这样一个对他情谊深重的人,又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丈夫呢?”
“看样子你是真的没有对司马师动情...”
辛宪英叹了口气说道:
“要知道女人对一个男人用情越深,就越是不容许他有背叛自己的行为,假如这个男人触碰到了她这一条底线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的感情全部都会扭曲成无穷的恨意,到那时她会想方设法除掉挡在自己和丈夫之间的障碍,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丈夫的心时,那便离最危险的情况不远了。尤其是这个女人如果拥有智慧的话,那么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显然这个时候的羊徽瑜还没有明白,辛宪英说的话中所隐藏的深刻含义,她更加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夏侯徽的眼中钉、肉中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