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马师没有讲明讲透,不过他所说的话倒是与夏侯徽先前在书房外所听到的内容,并没有很大的矛盾之处,不过她并没有就此停止追问:
“老朋友?是哪一位老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为了避免司马师发现自己曾在书房门外偷听,夏侯徽故意装作不知道羊耽带着羊氏家眷抵达洛阳这件事。而在她问完之后,司马师却转过身用满脸疑惑的目光凝视着夏侯徽,这让夏侯徽感到非常不自在,同时也有些猝不及防,只能强颜欢笑道:
“怎么了?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不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就这样与夏侯徽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之后,司马师这才将目光移开:
“我今天去太常羊大人府上了,先前曾经对我们司马家有恩的羊衜大人去世了,他的遗孀蔡夫人和子女们都被他的弟弟太常羊耽大人接到府中赡养,父亲想要了解她们孤儿寡母的情况,又碍于身份和蔡夫人的立场不方便去,所以才会让我去代为问候的。”
“原来是这样...”
这时夏侯徽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盘算,她装作十分在意的对司马师建议说:
“既然是羊衜大人生前对我们司马家有恩,那日后我们可要好好报答羊家了,蔡夫人不方便的话,不如就由我出面请她的儿女们一起来我们家作客,听闻羊衜的长子羊发略有学识却尚未入仕,我想父亲大可以通过渠道举荐他入仕,这样一来也可以报答羊家的恩情。”
表面上看夏侯徽此举全然是站在司马家的立场考虑问题,司马师也认同了她的看法: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待我与父亲商议之后再行定夺吧...”
并没有深思夏侯徽此举是另有所图的司马师,随即将这个想法转述给了司马懿,并征求他的意见,司马懿听后也颇为赞许:
“我欠他们夫妻俩很多,这辈子是很难还清的。蔡珏她不方面来我们家,但是她和羊衜的子女你们却可与之多加往来,如果羊发和羊祜是可造之材的话,那我自然会鼎力相助、用心培养他们,至于蔡珏么,请还是要请的,这件事既然是徽儿提起来的,那就交给她去办吧。”
得到当家人司马懿的准允后,夏侯徽立刻着手办理此事,她选择亲自登门去拜访太常府,当面将请柬递给了蔡珏,同时满怀热忱的对她说:
“父亲和羊衜大人是生平至交,因此他老人家希望这种关系能够延续到下一代,况且歆姨常提到您,对您甚是想念,所以还请夫人、令郎及令千金一定要赏光。”
面对夏侯徽的邀请,蔡珏心中已打定主意自己是不会去的,但她觉得让羊发、羊祜与司马兄弟多多接触却未尝不可,虽然他知道司马懿心中真正的图谋和志向是什么,内心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女们卷入残酷血腥的斗争之中,但她希望将来至少不要让羊发、羊祜包括羊徽瑜在内,都能够在纷乱的朝局之下获得平安。
更何况打从她第一眼看到司马师起,就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和司马懿是何其的相似,将来他的成就一定不会在他父亲之下,现在让羊发、羊祜和司马师相交,将来对羊家也是有好处的。
想到这里,蔡珏开口答复夏侯徽说:
“有劳夏侯夫人特地前来相邀,舞阳侯及伏夫人的一番美意我们应当遵从才是,不过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无法出门的,只能让我的两个儿子前去叨扰府上了,希望夫人你能够替我像舞阳侯转达歉意。”
事实上夏侯徽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羊发和乳臭未干的羊祜,她真正的目标是羊徽瑜,不过从方才蔡珏的言语当中,似乎并没有让羊徽瑜与她的两个兄弟一同赴约的打算,于是她便强调了此事:
“既然夫人您身体不便,那妾身也不好勉强,不过妾身听说您膝下还有一女名曰徽瑜,似乎与拙夫颇有交情,既然如此我也想结识这位妹妹,不如也请她一并前去吧。”
可是蔡珏并没有因为羊徽瑜的这番话而改变改变初衷,委婉的拒绝了她:
“小女近日因要服侍我难以离开,所以恐怕无法前去,还请夫人您体谅。”
对于夏侯徽来说,如果羊徽瑜不去的话自己特意前来就没有意义了,但面对蔡珏的明确拒绝她也无可奈何,若是再勉强的话恐怕会让蔡珏生疑,于是她只好暂时放弃。
等到夏侯徽走了之后,蔡珏望着已然空荡荡的门口叹了口气说:
“看来你说的没错,绝不能让徽瑜和司马师扯上关系,要不然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辛宪英掀起了帐幔从后方走了出来,而她也早就料到如果夏侯徽亲自来到太常府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当初的担心是正确的,所以她在得知夏侯徽于府门前求见时,为了避免让她与羊徽瑜直接碰面,找了个借口让羊发带着羊徽瑜从后门离开的太常府:
“其实让羊家的子女和司马师多往来的确是正确的,但是天意弄人,偏偏司马师身边有一个夏侯徽,所以为了徽瑜考虑,我们也只能防患于未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