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要将夏侯徽死讯抢先通报给夏侯玄和德阳乡主知道,并且企图借此将司马师毒杀夏侯徽的“真相”揭露出来,从而引起司马师和夏侯玄的彻底决裂。
可是当丁谥跑到昌陵侯府门口时,却发现司马昭已经抢先一步进去了。丁谥认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进去的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于是便原路折返回到了邵陵侯府。
“你说什么?”
曹爽听到司马昭居然先自己一步前往昌陵侯府,这令他感到费解:
“难道说司马家敢主动将表妹的死讯公之于众吗?”
丁谥认为完全有可能:
“侯爷,在下认为无论是他或是司马昭,都很有可能已经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司马家这是孤注一掷,想要模糊真相,为的是继续让夏侯家保持中立或是支持他们。”
“哼,我早就和桓范说过,留下司马昭这个小贼后患无穷,今日居然胆敢坏我大事,现在虽然司马师按照我们的计划已经毒死了表妹,但司马昭这么做却又让我失去了先手。”
可曹爽却认为司马昭这么做完全是多余的:
“就算是他们做的太多也没有用,最让我在意的是表妹,她是夏侯家和司马家之间唯一联系称得上根深蒂固的纽带,现在除掉她只不过是个开始,我还有后手呢...”
在司马馗去世后不到七天,司马家又不得不再次办一场丧事...
这次考虑到夏侯徽的身份背景,司马懿特地将丧事的规格升高,比起先前司马馗的葬礼还要隆重,并且身为司马家领主的他还亲自操持夏侯徽的葬礼,充分体现了司马家对这个儿媳妇又多么的重视,也给足了夏侯家面子。
为了顾全司马家和夏侯家的颜面,在征得了夏侯徽生母德阳乡主以及兄长夏侯玄的同意之后,司马家以夏侯徽突发恶疾为由对外解释了她突然死亡的理由。
值得注意的是,身为夏侯徽亲表哥的曹爽对夏侯玄说:
“羊家小姐与你已订立婚约,按照常理来说也算是夏侯家的人,我看葬礼之事她也应该参与,不如就让她去司马家帮着表妹的操持丧事吧。”
夏侯玄顾虑到羊徽瑜毕竟尚未和自己完婚,还不算是夏侯家的人,而且司马家人手众多,不需要她特地去,所以并没有这个当一回事。
然而羊徽瑜一听到夏侯玄提及了这件事,马上就表示自己愿意去司马家:
“我虽然还没有嫁给侯爷您,不过毕竟司马叔叔(指司马懿,由于羊徽瑜的生父羊衜年长于司马懿,故有此称)和我们羊家交情匪浅,夏侯夫人又是您的妹妹,我理当为她做一些事情的,所以侯爷您还是让我去吧。”
见羊徽瑜如此贴己贤惠,夏侯玄心生万分感动,他握着羊徽瑜的手动情的说:
“我夏侯玄能娶到徽瑜小姐这样善解人意、温婉贤惠的女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羊徽瑜在干笑的同时也轻轻推开了夏侯玄的手,她之所以会自愿去司马家以夏侯家未婚妻的身份帮助料理丧事,并非完全像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她还有更重要的理由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十分担心和牵挂司马师,短短不到十余天内他先失去了自己的叔叔,又失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想必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她真正想要为之尽一份心力的对象并不是夏侯玄,而是司马师。
可夏侯玄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这也为他日后和司马师之间反目成仇埋下了隐患...
入夜之时,身着一身素服的羊徽瑜因为担心司马师,所以特地来到灵堂外偷偷看他。
空荡荡的令堂之内,只有司马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跪坐于蒲团之上,伸手将自己亲自为夏侯徽所写的祭文扔到火盆之中,眼睁睁的看着祭文被火焰吞噬。
他想起夏侯徽在过去的数年之中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禁潸然泪下、空泣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