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来营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位于五丈原的蜀营之中,姜维听说了辛毗这段时间以来的动静之后对诸葛亮说:
“看样子这个辛毗持节到此,司马懿不会再主动出兵了。”
此时的诸葛亮身体状况已经愈发糟糕,自从伏虎岭回来之后直到今天,他连正常的行走都非常困难,每次出帐检阅军队之时都是坐在木轮车上,由杨仪推着他在军队面前行动。
可尽管如此诸葛亮仍旧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反而他担心军中可能会因自己的病情而生变,加上备受他器重的姜维在军中的威望还远不及魏延和杨仪,所以他比往常更加关心军中大小事务,以免杨仪和魏延趁这个时候抢班夺权。
对于姜维的论断诸葛亮是持认可态度的,他接过了诸葛绫递过来的汤药后对他们说:
“司马懿根本就没有想要出战的意思,之所以会多此一举向曹睿请战,无非是为了将自己急于和我决战的心态公之于众罢了,况且他身为封疆大吏,自古以来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定律,他若有战胜我的把握,又何必假意千里迢迢向曹睿请战呢?”
看出司马懿、辛毗和曹睿之间所唱之双簧的人,不止是司马昭、荀顗、姜维和诸葛亮父女,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那双眼已盲、足不出户的司马孚也看出了端倪,他坐在庭院内微闭双眼听着司马伷读着司马懿写给自己的书信。
听后之后司马孚站起身,只有七岁的司马伷则搀扶着他的手臂问道:
“三叔,父亲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司马孚微微笑道:
“卧龙将逝,你父亲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对于魏营之中的所有将领来说,除了每日整军备战、严防蜀军偷袭之外,他们都感觉无所事事,但是碍于辛毗坐镇又不能发作情绪,所以都显得很愤懑。
而唯独对于司马师来说,这段期间的缓和态势,倒给了他很多的时间陪伴在羊徽瑜身旁。
自从身受重伤以至于昏迷不醒以来,司马师便经常彻夜守在羊徽瑜的床榻边,深怕她的伤势会不稳定。考虑到男女有别他有很多事是不方便去做的,于是司马师特地从周遭的县城内,花重金雇来可靠的年轻女子来照料羊徽瑜的日常。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几个月,羊徽瑜在悉心的调理恢复之下终于恢复了意识,当她睁开眼睛之后第一刻想到的便是先前在营中遭遇蜀军的一幕,很快她的小腹就传来了隐痛,她以为自己已经身处阴曹地府了,可当她环顾四周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与营帐之内,似乎并非是她所想象当中那种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鬼魂栖身之地。
“难道我还活着吗?”
正当她有这种怀疑的时候,端着木盆掀帐进来的年轻女子看到羊徽瑜居然坐起身了,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夫人,您醒了?太好了,将军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将军?”
羊徽瑜还没有理清楚头绪,侍女放下了木盆后对她说:
“就是司马师将军啊,您不知道,我听帐外负责护卫的士兵们说,夫人您受伤之后司马师将军就非常紧张,到处寻访名医来给您诊治,还特地到武功城花重金把我请到这照顾您,现在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了。”
一直以来司马师对羊徽瑜所采取的都是回避的态度,她不知司马师原来这么重视自己,这时羊徽瑜才注意到侍女两次称呼自己为夫人:
“你刚刚叫我夫人?”
说到这里侍女略感羡慕的对羊徽瑜说道:
“难道您不是司马师将军的夫人吗?如若不然将军不会这么紧张您的,我有一次深夜里醒过来,发现将军他就守在您的身旁紧紧握着您的手,还流下了眼泪...”
侍女的这句话给了羊徽瑜极大的震撼,以至于她一时间陷入了惊愕和诧异之中。
“我现在就去告诉将军这个好消息去!”
还没有等她缓过神来,侍女就迫不及待的走出了帐外。
这时司马师正在和邓艾巡视粮仓,见侍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以为是羊徽瑜出什么意外了,赶紧放下手中的公事追问她说:
“是不是徽瑜她出什么事了?”
侍女来不及将气喘匀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说:
“将军,夫..夫人她醒过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司马师连忙将手中的粮册丢到了邓艾的怀里,立刻转身朝着羊徽瑜所在的营帐狂奔而去,等到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帐内时,看到羊徽瑜正坐在床榻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然而他顾不了那么多,而是由感情驱使着自己快步走到床榻边紧紧握着羊徽瑜的手,满脸欣喜的说:
“徽瑜,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此时羊徽瑜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苏醒过来几乎喜极而泣的男子,她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