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凡根本不听伏若歆将话说完就直接回绝了这件婚事,她绕过席案跪在伏若歆的身旁使劲摇晃着其手臂哀求说:
“母亲,女儿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陪在您和父亲的身边!”
虽然司马凡口中是以孝道为由拒绝了和陈泰之间的婚事,可是她毕竟是伏若歆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还是一下子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不对劲。
这时她注意到方才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如果说司马凡真的是给他父亲司马懿或是两位兄长缝制衣服的话,是根本不需要可以隐藏的,甚至连自己手被扎破就顾不得管,可见这件衣服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她猜到或许司马凡的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于是她便开门见上的问:
“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母亲,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面对伏若歆的这个问题,司马凡顿时愣住了,短时间内犹犹豫豫说不话来,而正因为看到了她的这个反应,伏若歆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她转过身紧紧抓住了司马凡的手逼问说:
“那个人是谁?我和你父亲认识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由于担心女儿涉世未深而被坏人欺骗,伏若歆显得格外紧张,而司马凡却始终不肯说。
见她态度如此顽固,始终不肯透露那个心上人的名字,伏若歆一气之下站起身对她说: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父亲,让他来问你!”
这下司马凡终于害怕了,她架不住伏若歆的假意恐吓只好一五一十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那个人...那个人是邓艾...”
在猜到司马凡有心上人的同时,伏若歆也将自己所认识的、与司马家来往频繁从而有机会和司马凡接触的年轻男子快速筛选了一遍,她起初认为是长期在颍阴侯府内为司马懿和陈群互通消息的傅嘏,可当她听司马凡亲口说出这个男人邓艾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这个邓艾!亏你父亲和兄长对他器重有加,把他从一个区区的屯田小官提拔至太尉府尚书郎,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对你下手,他难道不知自己与你的身份、年龄差距吗?”
看到伏若歆已经对邓艾心生厌恶,司马凡有些后悔将他的说出来,为了避免事情尽快恶化下去,最终波及到无辜的邓艾,她急忙加以解释:
“不是那样的,母亲您误会他了,事实上女儿只不过是对邓艾单相思而已,他还不知道女儿心仪于他呢...”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你不想嫁给玄伯,也万万不可与邓艾在一起,更不能嫁给他,他的年龄可是足以当你的父亲了,就算是母亲我同意,你父亲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伏若歆如此坚决的态度让场面的态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还奉劝司马凡说:
“凡儿,别说母亲没有提醒你,你父亲最近的情绪非常令人捉摸不定,而且喜怒无常,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让你嫁给玄伯的决定,那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就连母亲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你若是不想让邓艾被你父亲赶走,继续回汝南屯田的话,最好趁早斩断对他的情丝。”
事实上司马凡也很清楚,最近司马懿因故人相继逝去受到了很大的精神打击,情感和精神变得非常脆弱,就连平日里他最疼爱的司马骏和司马干都被他重重的处罚了,如果再有人胆敢违逆的他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为了尽量将这件事压下去,伏若歆可谓是伤透了脑经,她一方面不想让司马懿知道司马凡和邓艾的事情,一面触怒他;另一方面又不能过度紧逼态度坚决的司马凡接受与陈泰的婚事,一面把家里闹得个鸡飞狗跳。
所以这两日她最怕见到的便是司马懿,因为每次一见到他,司马懿就会问司马凡对这件婚事的态度如何,而她只好推托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可伏若歆知道这绝非长久之计。
她也曾想过找邓艾谈谈,可是她转念一想认为邓艾也是个难得人才,多次帮助司马家立下功劳,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十分不容易。
更何况据司马凡所说邓艾对司马凡的心意根本一无所知,她也曾暗地里观察邓艾的一言一行,结果发现邓艾这个人也是品行端正,对司马凡并没有任何痴心妄想的念头,故此她也不忍心就这样断了邓艾的大好前程。
与此同时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司马凡也是坐立不安,因为她也很清楚现在的父亲有多么的不好说话,母亲为了帮自己遮掩已经够辛苦的了,若是就这么莽莽撞撞的将事情给捅破的话,那么谁都下不来台,事情反而会更加恶化。
正当她为此而焦虑不宁、寝食难安之际,呆在家中基本处于赋闲状态的司马昭,并不像兄长司马师那般受司马懿重用,同时又肩负扛起整个司马家重担而忙碌,整日里陪伴着妻子王元姬和儿子司马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及时注意到妹妹的情绪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