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大人”
羊祜认为自己若是再不阻止他说下去,恐怕自己接下来会更加被动,所以尽管知道这样不合礼数,但为了避开夏侯威的话题,他只能硬生生『插』嘴打断了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然而他这么做是徒劳的,因为夏侯威对羊祜的打断根本就不予以理会:
“自从你在成武把椿儿救了之后,她就对你芳心暗许了,我这个做四叔的从来没给她做过什么事情,今天想替我二哥给她定下这门亲事,不知叔子你意下如何?”
这门亲事对于羊祜来说绝非是普通的婚嫁那么简单,他很清楚一旦接受了和夏侯椿的婚事,那就意味着自己将会与以夏侯霸乃至整个特夏侯家族扯在一起,这让他很难向自己的恩师司马懿交代,更会打破辛宪英所划定之“两不想帮、置身局外”的立场思想。
正当羊祜苦思冥想该如何拒绝夏侯威又不使局势恶化的方法之时,坐在他身旁席位上的辛宪英再度做出了让羊祜万万没想到的举动
只见跪坐于蒲垫上的她直起腰身,笑容满面的对夏侯威说:
“夏侯大人此番话真是说到妾身的心坎儿里去了,这一路上和夏侯姑娘相处下来我们都很喜欢她的聪明乖巧,再说我们家祜儿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夏侯姑娘她是仲权将军的独女,家室门第正好和我们祜儿相当,我看就这么定下来了吧。”
眼看羊祜脸上的情绪有些绷不住了,辛宪英一面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激动,一面继续对夏侯威说:
“虽说儿女的婚事一般是要由父女来做决定的,如今祜儿娘亲不在这里,我想我这个做长辈的可以替她做决定,若是她在也必然会很高兴的。”
一听辛宪英赞同羊祜和夏侯椿的婚事,夏侯威显得非常兴奋,他连连拍手叫好道:
“好好好,既然辛夫人也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依我之见,不如今天就把婚事给定下来吧,随后我再派人去长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仲兄。”
酒席之上辛宪英和夏侯威就羊祜和夏侯椿的婚事相谈甚欢,而唯独羊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一头雾水的他在散了酒席之后马上来到了辛宪英的房间内,询问她白天的种种反常举动。
“叔母,您为什么要擅自替祜儿决定和夏侯姑娘的婚事呢?”
看着满脸疑『惑』甚至是有些怒气的羊祜,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如此着急的模样,辛宪英早就知道羊祜一定会来找自己,所以一点也不感到突然,而是笑着反问羊祜说:
“怎么?难道夏侯姑娘不好吗?她漂亮又贤惠,家世背景也没的说,配你绰绰有余吧?”
可羊祜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叔母,难道您不知道现在魏国朝政的局势吗?老师他与曹爽现在的实力对比已经出现了悬殊的态势了,而我们羊、辛两家又保持中立,夏侯霸本就是曹爽集团的新心腹,若是我迎娶了他的女儿,那不就意味着我们两大家族正式投靠曹爽了吗?”
对此辛宪英解释说:
“祜儿,那你又明不明白曹爽为什么会如此煞费苦心的设计这出局吗?”
羊祜答道:
“祜儿自然明白,曹爽为了积攒自己手中的实力。”
辛宪英摇了摇头:
“说的还不全面,曹爽是贪婪而又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不可能允许长期中立的,这次是他要给我们羊、辛两家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意味着这是最后一次投靠他的机会,如果你拒绝了夏侯威的提亲,那么就等于告诉曹爽要和他划清界限,到那时恐怕曹爽会想方设法的对付我们羊、辛两家,而你的老师司马太傅又在朝中失去了权势,他是没有办法庇佑我们的。”
虽说辛宪英的话讲的现实了一些,但这现实也是摆在眼前不容忽视的,这让羊祜一时之间无所适从,方才的情绪也渐渐因为辛宪英的话而冷却了下来。
“祜儿,叔母知道你对你的老师、对整个司马家抱有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不过你并非是独自的一个人,你的一言一行都干系着羊、辛两家,万事你总要以家族的存亡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