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叔您猜到了我掩人耳目的行动,那想必也应该猜到我的用意吧?”
司马孚答道:
“子上遭到贬谪不过是权宜之计,其实就算是姜维大举来犯,有陈泰和郭淮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是想通过这一仗让子上翻身,重新把褫夺的爵位和官职再还给他,这样一来朝中的那些大臣也不会说什么了。”
钟毓和司马师听后相视一笑:
“到底是叔达,能够将问题看得这么透彻。”
在司马孚看来,司马昭奉命镇守雍西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担心的是另一方面:
“那如果三叔猜得没错,率军南下征讨诸葛恪来犯之大军的人,应当就是子元你了吧?”
对此司马师并不否认:
“没错,我正打算找钟毓先生一起来商量一下出征的事宜,既然三叔你也来了,那就一起讨论讨论吧。”
令司马师没想到的是,恰恰因为他决定亲自领兵南下的想法,遭到了司马孚的坚决反对:
“此举万万不可,子元你现在既是司马家的顶梁柱,又是朝政的主要决策者,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千万不能擅自离开京师,我们司马家在朝中的地位尚且还不稳固,若是你这个当家人离开的话,可能会给朝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以可趁之机,还需小心提防。”
坐在司马孚身旁的钟毓也劝司马师道:
“子元,我看叔达说的有道理,如今子上远去雍西,而你又亲自前往淮南,姜维乃是诸葛亮生前最为器重的人才,而诸葛恪虽然不足为虑,但丁奉、陆抗仍旧不能小觑,万一你和子上都被牢牢的锁在那里不能抽身的话,朝中可能真的会发生什么变故。”
司马师将司马孚和钟毓的话听了进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任何行动对于魏国和司马家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所以他不得不打消亲自领兵南征的念头,但他心中却有所不甘:
“本来我是打算通过击退吴蜀两国的合纵进攻,来进一步巩固司马家对曹魏的统治,然而现在昭弟去雍州部署防御,而我又不能离开京师,伷弟他们尚未成熟。毋丘俭三日前就上书于我,称吴国不久必定来犯,恳请由他挂帅领兵拒敌,我刻意压了下来,若是由外人立得此功,尤其是毋丘俭和文钦,我觉得还是不妥”
对于毋丘俭和文钦忠诚的信任程度,司马师始终是有所保留的,尤其是对文钦。
这时钟毓看了看司马孚,起身笑道:
“司马家之中有能力抵御吴军的可不止是子上和子元你啊。”
司马孚似乎是从钟毓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而司马师也将目光聚集在了司马孚的身上,这让司马孚感到很不适应:
“稚叔,你的意思是”
钟毓随即哈哈大笑:
“不需回首,那人就在面前嘛”
这下子司马孚彻底明白了钟毓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领兵出征?那怎么行呢?我这一生当中虽然一直在二哥和子元背后出谋划策,可实际领兵作战却是一次经历也没有,况且在军中的威望也不足,恐难以胜任。”
司马师却不这么认为:
“三叔,您如今官居魏国太尉,总领全国军事调度,再加上父亲生前之所以不用您跟随他南征北战,是因为您的眼睛不方便,想让您安心休养,绝不是对您能力的不认可,如今您的双目在徽瑜的调理之下已经恢复如初,以您在司马家和朝中的声望,除了我的昭弟之外,再也合适不过了。”
还没有等司马孚有所回应,钟毓便帮腔说道:
“再者说,叔达你还有个好儿子子初(即司马望)嘛,当初南征王凌的时候,仲达就曾带着他一同出征,跟随其左右效力,我想仲达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正所谓上阵父子兵,这份天大的功劳我看非你们父子莫属了!”
面对司马师的殷切期待,司马孚也实在不好拒绝,毕竟这也是牵涉到是司马家和整个曹魏社稷的稳固,司马懿临终之前对他有托孤之任,为此他只能扛下“御吴”这面大旗了:
“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和望儿就姑且一试吧。”
挂帅的问题确定下来之后,钟毓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点上:
“毋丘俭先前那么积极的想要挂帅领兵,如今你反而将重任交托给叔达父子,恐怕他的心中会有所不忿,在加上他身旁还有一个煽风点火的文钦在,对他们还是要多多注意啊。”
司马师也注意到了这一方面:
“我先前将诸葛诞和毋丘俭的防区对调,故意让他去镇守寿春,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他会不会有所异动,如今羊祜还没有回来,我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不能轻易动他,至少要等三叔和子初击退诸葛恪来犯大军之后,再商量如何处置毋丘俭和文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