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
郝强猛然站起来撞到椅子,一下将杨澜提起来就是重重一拳。
杨澜被打的摔倒地上,郝强还不放过,跨两步就冲上来继续抓着他的衣襟猛揍,一拳拳捶在杨澜的脸上,口腔瞬间盈满血腥味,牙齿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脸都已经高肿一片。
“郝哥,郝哥……”
同事们闻着动静赶忙冲上来拉他,郝强挣扎着还在用脚踢他,愤怒的嘶声大吼着,“她还是个孩子,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你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杨澜躺在地上用力咳嗽,浑身都被踢得剧痛,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完全靠别人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喘着粗气。
“我知道……我不是人,利用受伤……的孩子,赚钱,但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伤痕累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忘记,未尝不是好事……”
杨澜利用这个私下交易狠赚一笔,云苏也心满意足得到她想要的孩子。
云冰心的吵闹、逃跑让云苏刚开始头疼不已,不过自那之后,云冰心忘记了她本来的名字,本来的家人,生命里只有一个云苏教练,依赖她信任她。
郝强又是一个箭步就要再冲上去,身体却被人死死抱住挣脱不得,只得抓着身边桌上的东西朝杨澜乱扔,发泄着心里的怒火。
这件事该怎么和盛伍说,这个事实其实是他们早就有所猜测的,但真正等到证实之后依旧难以接受。
盛伍爱芮芮至深,自己都如此愤怒,他又该会如何承受?
那禽兽的罪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上次芮芮突然失控发疯,看到的人定然就是他——范伟。
“郝哥,接下来的笔录我们来录,你去休息会。”
同事将郝强带走了,郝强也根本不想多留,他现在急需空间平复心情,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盛伍,该怎么告诉他?
可没想到,事情根本不用郝强纠结,也不需要他开口,同一时刻,已经有人用着更加轰动的方式将真相传达给盛伍,同时传达给全京都的人。
……
手机响起,盛伍接通,里面立马传来元子单激动且沉重的声音,“盛伍,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大事了。”盛伍对着镜子瞧自己的头发,那天在沙龙将头发全部染回了闷青色,每天都要观察一下有没有重新变回来,免得吓着人。
电话里接着是浓重的呼吸声,然后元子单带着一种悲愤的声音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要坚持住。”
盛伍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缩回手去翻手机,登时才发现整个手机都被同一条新闻覆盖。
‘重磅秘密,花滑明星云冰心幼年遭受成年男子性侵’
整整十分钟,盛伍没有一点表情。
房间里静的出奇,似乎就连灰尘在空气里飞旋的声音都能听见。
窗外树叶飒飒的响,等会可能要下雨,也不知道会不会打雷。
芮芮有点怕打雷,最好趁下雨前能够回来。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元子单轻微的呼吸在电话那头响起,寂静之后,轻声道,“芮芮正在接受采访,记者们肯定会为难她,我正在往那里赶,你也快来吧!她需要你。”
盛伍以为当有一天芮芮的往事被揭开,自己一定会暴怒到控制不住,他无法接受任何人伤害芮芮,更何况此时新闻上写的残酷的恶行,但此刻情绪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到诡异。
他拿起电话开车离开了四合院,直接驶向云冰心所在的酒店。
今天云冰心在接受采访,汇聚了京都大大小小几十家报社、网站,阵仗很大。
盛伍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发不可收拾。
当看见被乌压压一帮人闪着摄像灯蜂拥逼迫在台上的云冰心,盛伍的情绪这时才发生明显的改变。
恐惧从心底迅速滋长,越窜越大越窜越高,几乎要将他的呼吸扼制。
紧捏着拳头大步冲上台,抱住颤抖到抽搐的人,盛伍目光凌厉扫视而下,寒气逼人的视线将一个个兴奋包围上来的记者们生生逼退,望着这双充满愤怒和警告的眼神不自觉畏惧。
贵气洒脱的盛总失控的露出这样可怖的神情,还是第一次。
云冰心身体剧烈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闻着耳边熟悉的味道,恐惧、不安的心终于稍稍平复下来。
他来了,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无力的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冰凉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滴在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背上,冻裂了整颗恐惧的心。
“为什么,最后让我以这种方式想起来……”
云冰心哽咽的声音细微、脆弱,几乎只有抱着她的盛伍一个人听见,那般无助又伤感。
她……想起来了!
“为什么是用这种方式,让我想起来……”
云冰心再一次喃喃着,双眼紧闭着泣不成声,不敢去看盛伍的眼睛,也不敢去看那一双双打量着她迫切追问的眼睛,带着同情、惊讶、和趣味。
她不想看到那些眼睛后的复杂神情。
“你……想起来了。”
盛伍舌头都在打结,不惜冷战也想阻止她回忆起的残酷过去,最终还是想起来了。
云冰心在责怪,也应该责怪,为什么会是在这样不堪的状况下被迫想起来?
那样的痛苦独自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都已生不如死,如今昭告的天下皆知,这份屈辱又该如何承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盛伍紧紧抱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早知如此,也许当初不该阻拦她,在做好心理准备后勇敢面对才是彻底解脱的最正确方法。如今,如今……
是他的一意孤行害得她受伤更甚。
“我带你离开这。”盛伍一把将云冰心抱起,突破层层记者包围离开那充满噩梦的地方。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你受伤,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