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莞儿说完就甩着一头靓丽的头发怒哼一声离开了，云冰心呆呆原地，郝叔看她高肿的脸连忙将她带回了家。

“那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瞎说，芮芮别伤心，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女孩。”

郝叔苍白的安慰着，小美心疼的替云冰心做着冰敷，云冰心沉默无言不知在想着什么。

许莞儿对云冰心有偏见，带着有色眼镜将她归结为云苏的同谋也无可厚非，但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杀人犯教出来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在大多数人眼里，云冰心从小在一个心思深沉黑暗的偏执狂身边长大，肯定也有着相同的心理问题，曾经让大家追捧、骄傲的明星运动员，如今跟随她的标签只剩下‘杀人犯的养女’‘性侵受害者’这样的黑暗词汇。

她不再值得被追捧被赞扬。

她充满了血腥和污秽。

“这是怎么了？”

盛伍声音冷冽的大步走过来，看看云冰心红肿的脸，沉着脸色接过小美手里的冰袋。

“还不是那个许莞儿，突然把小姐骂了一通又打了一巴掌，真是有病。”

小恋抱不平和的义愤填膺回答，像是亲眼见到了事情过程一般，表情丰富。

“许莞儿？她怎么进的四合院？”

盛伍质问的视线望向周叔，四合院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更何况严明禁止的许莞儿，保安工作究竟怎么做的？

周叔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恋嘴快的又道，“是在云苏家的楼下……”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小美警告的看了一眼，接着胳膊上被掐了一下，尖叫一声立马住了嘴。

云冰心无声表情的发着呆，周边或站或坐着许多人，却都没能引起她的主意。

“你……去云苏家了？”

盛伍小心的询问，手上动作温柔至极，却依旧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云冰心最近的精神都不在状态，不时发呆出神，但也没有完全封闭在自己的思海里，还是会说话聊天、吃饭睡觉，和平常一样生活，只是活力尽失，也没了笑容。

云冰心没有反应，郝叔叹了口气替她回答，“芮芮突然想去我就陪她去了，出来的时候遇到许莞儿，说了些难听的话。”

盛伍以为云冰心是因为许莞儿说的话而难受，想要说些什么，云冰心从自己的思海里回过神来，征求意见道，“明天我想去看看思欢姐。”

盛伍顿一下，微笑着点头，“好啊，她最近也没事，你们可以多聊聊，或者去哪儿散散心也可以。听说之前钱思欢正准备出国旅游，要不你们搭个伴一起去吧。你想去哪儿，有没有特别想玩的，或者想看的风景？”

云冰心沉吟一下绕开了这个话题。

“我累了，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辛苦。”

云冰心趿着拖鞋离开正厅，盛伍看着她的消瘦、脆弱背影，心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般心疼到难以呼吸。

芮芮不应该是这样阴郁寡言，她喜欢笑，对谁都笑得灿烂可爱，表情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快乐，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对未来充满畅想和期待，为着脚下而拼搏努力，生命充满意义。

此刻的她，没了灵魂和生命，只是个精美的洋娃娃，漂亮却失去了温度。

……

云冰心按响钱思欢家的门铃，房门打开，门口出现钱思欢惊讶又略带憔悴的脸。

“冰心。”

钱思欢笑着喊她，云冰心努力勾起一个笑容，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进来啊。”钱思欢让开身，云冰心却还是呆呆站着不动，许久才声音低低的道，“我，可以进来吗？”

钱思欢一瞬间眼睛就有点红，咧开嘴扬起大大的笑容，主动跨一步迈出了门槛，张臂拥住她，“当然，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这里永远欢迎你。”

云冰心买来了两大箱啤酒，一大堆熟食，烤的蒸的炸的煮的，样样齐全，将圆形茶几摆满了。

两个女孩围着茶几坐在地毯上，电视上放着一个活泼搞笑的无厘头电影，毫无营养，却很是热闹，吵吵闹闹的声音一下将低迷气氛调和开，撞下酒杯仰头猛灌一大口。

郝叔单独坐在沙发上看两个女孩宣泄、放纵，做着强有力的后援、安保工作。

“思欢姐，对不起。”

云冰心刚喝两口脸颊就红了，脸上扬起这几日久违的灿烂笑容，这笑容却满是心酸和歉疚，笑着流泪，哭着大笑。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钱思欢边吃着烤串边喝着酒，她的酒量比尤雅、秦丝竹都好，自然比云冰心更好。

目光清明、头脑清醒的瞟眼云冰心，眼睛也不自觉酸了一下，眨巴两下继续喝酒。

“有，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不该，和你做朋友，不该那么喜欢你，也不该缠着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认识你，这样，也许你还是花滑运动员，也就不会因为我……失去了宝贵的花滑。”

钱思欢咯咯笑起来，嘴里咬着肉哈哈大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丰富的开口道，“这么说下来，归根结底还是不要出生来的干脆，这样什么事都不用发生了。讨厌的父母、孤独的人生、不孝女，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你，也不复存在。这样想想的话，我还挺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你。”

云冰心夸张的抖了抖胳膊，“好肉麻啊，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这话应该说给黄医生听才对。”

“不！”钱思欢目光坚定的笑着凑近云冰心，“你最让我舍不得。遇到你之后，以前的人生好像都是白过了。”

两人灼热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不知道相互看了多久，直到眼睛都要充血爆裂，这才一下转开了眼精。

“黄医生要听到这话该伤心了。”

云冰心尴尬的转移开话题，钱思欢却没有放过她，继续道，“阿灿是我深爱的男人，你是我深爱的朋友。爱情易得友情难得，你对我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