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一个陌生女人提着果篮,手里抱着一束花走出来,脸上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转着头左右打量着,最后笑盈盈走向护士台。
“请问,云冰心住在哪间病房?”
年轻小护士抬起头,看见对面一张漂亮温柔的脸不由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礼貌道,“不好意思,这里是VIP病房,没有得到家属的准许不能看望病人。”
小护士抱歉的礼貌拒绝,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需要绝对的隐私和保护,探病要求很严苛,特别是云冰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放进去的,除非有家属同意。
女人不慌不忙的轻笑着,取下脸上的大墨镜,露出一张亲和的笑脸,“我是云冰心的训练伙伴,我给盛伍打电话没人接,不如你让小美小恋来见我,她们肯定让我进去。”
小护士犹豫了,她能随意称呼盛总的名字,还知道看护云冰心的人叫小美小恋,看来真的和云冰心很亲近。
“今天小美没来,小恋出去了,过一会才回来。”
“这么不巧。”女人头疼的微微蹙了下眉,隐藏下眼眸里的算计,叹口气请求道,“护士小姐通融一下吧,我就进去看看冰心,陪她说说话,等着小恋回来。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冰心从住院到现在我都没来看过她,今天刚下飞机就赶来了,真的很担心她。对了,冰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人一脸的真切担心,很快就让护士打消疑虑。
“云小姐一直在昏迷中,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没有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脸上露出喜色,接着又转为担忧,“那怎么现在还没醒呢?”
“这个……”护士犹豫着没有回答,关于病人情况她不能随便透露,女人也知道自己让护士为难了,立马接着笑道,“没事,我等会问小恋就好了,有你们这么尽职的护士照顾,我也放心了。”
护士对她的善解人意不追问很满意,又听了她的夸赞,心里很高兴,瞬间所有警惕都放下,带她去了云冰心的病房。
“小恋应该一会就回来了,你在病房里等吧,多陪病人说话对唤醒她也很有帮助。”
护士离开了,女人看着她走远才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瞧见房间正中心的双人宽大床上,云冰心静静的躺着,安静祥和,两边医疗器械传来平稳的‘滴滴’声音。
扫视一下病房,布置的简单洁净,俩扇窗户大开,新鲜的空气流淌进来,耀眼的阳光也折射进来,照亮了郁郁沉闷的病房。
窗台上的向日葵迎着阳光高仰着头,象征着希望,努力盛开、伸展着,给房间增添了一抹积极向上的亮丽色彩。
女人慢慢走近床边,手上的果篮随手放在沙发边的桌子上,花束则轻柔的放在云冰心的床头,插进花瓶里,细心整理着盛艳的花朵,凑近云冰心的耳边。
“好久不见了,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米翠翠。”
云冰心安静的睡着一动不动,一双长长的睫毛闭合着,遮盖了璀璨亮丽的眸子。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乌黑柔顺的折射着亮光,脸颊、皮肤也白嫩干净,只有嘴唇有些干燥,透着不健康的苍白。
“还是那么漂亮,躺在病床上也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我……想在你脸上划上两刀,就像你们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一样。”
米翠翠深吸口气嗤笑着在床边坐下,抓着云冰心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表情阴郁的笑着,给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森冷感觉,嘴角勾着笑意。
“听说你昏迷不醒的消息,我很高兴,又有点失望。你怎么没干脆去死呢,和你那杀人犯教练一起,死在河里尸骨无存,活着干嘛,光受罪。”
米翠翠自言自语着,突然又反驳自己的话,“不对,你没受罪,昏迷着也是在享福,被人漂漂亮亮的照顾着,一堆人担忧、关心着,祈求你能快点醒来。”
米翠翠说着呲笑了一声,似是在自嘲,又似在嫉妒,眼睛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云冰心,笑容表情扭曲起来,狰狞的抽动着嘴角,抓着她的手也用力攥紧。
“你知道你的云苏教练,还有一桩没调查出来的罪行吗。当然不会调查出来,因为受害人根本没有报案,只是每日每夜在无尽黑暗中诅咒她得到报应,还有罪魁祸首,总有一天也要让罪魁祸首体会到她所遭受的相同的痛苦。”
米翠翠咬牙切齿的阴冷下声音,邪恶一笑,双肘支在床边凑近云冰心道,“很想知道那个人经历过什么是不是?我来告诉你。”
米翠翠自言自语的陷入了回忆,表情越加恐怖起来,将云冰心白嫩的手抓出几道红印子,指尖因为血脉堵塞渐渐变为紫红色。
“受害人本来也是一名花滑运动员,有天赋又前途,就因为和一个同样是花滑运动员的竞争者产生恩怨,就被突然爆出以前的虐猫丑闻,事情闹得很大,最后直接被体委会除名,彻底了结了她的花滑生涯。”
米翠翠说着顿了顿,蔑然轻笑道,“被从花滑界除名,你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对不对,其实这才只是开始。受害人灰溜溜的回了老家,巨大的冲击还没有平复,一天晚上,房间里突然钻进来一个人,对着她就是拳打脚踢,还用刀在她身上乱划,划得全身伤痕累累,脸更加是一片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只有血一直的流,一直的流——”
米翠翠说到重要处,情绪不稳的剧烈起伏着,双眼喷射着猩红的凶光,手指越来越重的收紧,沙哑着声音。
“那人就拿着刀在她身上划啊划啊,就像切猪肉一样,在猪肉上创作艺术作品,随意挥洒创意。不知道地狱般的折磨过了多久,那人终于满足的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作品,赞美的夸奖,然后收起了刀。那人并不想杀她,只是警告她,惩罚她,最后毁了她。”
米翠翠已经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一下站起来俯身紧紧抓着云冰心的手臂,倾斜的身体几乎与云冰心贴在一起。
米催催近距离看着这张脸,手指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背后从裤腰中突然摸出了一把匕首,抽出刀鞘,挥着闪烁着银光的匕首在她脸颊边慢慢比划,笑得阴森骇人。
“你的盛伍害我失去了花滑,你的云苏教练让我日日夜夜痛不欲生,顶着这张陌生的脸在地狱里滚爬煎熬,他们这么爱你这么护你,就因为我打了你就把我的人生彻底摧毁,凭什么!”
米翠翠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摸着自己的脸颊,突然轻笑了,“我本来想你死,现在倒也庆幸你还没死。我要让你尝尝我曾经经历过的噩梦,等我把你的脸划花了,记得一定要醒过来,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很想看看,想着一定很刺激。”
米翠翠阴笑着,一手按在云冰心的肩头,一手握着匕首慢慢靠近她的脸,手腕激动的都在颤抖。
她无数次想象过此刻,一刀刀划在云冰心的脸上会多么痛快多么刺激,匕首越来越靠近,心瞬间澎湃起来,酣畅淋漓的复仇感盈满胸腔。
尖锐的匕首触碰到了云冰心细嫩的皮肤,印出一条细细的血痕,米翠翠得意哈哈阴笑着。
正要加重手上力道,突然病房中平稳‘滴滴’声陡然尖锐起来,急促呼叫着。
仪器上的各项指标数字也在迅速增长,手中按住的人猛然紧绷肌肉痉挛起来,身体剧烈的上下起伏,头往上仰着,牙齿用力咬紧,眼睛依旧闭合着。
米翠翠被猛得吓了一大跳,一下从云冰心身上弹开,紧接着耳边响起走廊里急促跑近的声音,肯定是护士站得到了仪器警报赶来查看。
急乱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云冰心脸颊上浅浅的一道血痕很是不甘心,想要再快速划上几刀却根本来不及,再不走肯定要被抓住了。
米翠翠怨恨的瞪了云冰心一眼迅速离开房间逃离,芬芳绚烂的花束还插在床头,中间一串绽放的槐花显得格外别开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