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守一,丁家村人士,年方二十。
这名字是我师父帮我取的,说是与道有缘,不过我却没少抱怨,守一守一,这不是让我一辈子打光棍吗?
或许我的名字有点普通,但是我的职业却很特殊。我是一名茅山道士。
如今的社会,道士这个行业多与骗吃骗喝装神弄鬼,甚至是奸淫掳掠联系在一起。不过,真才实学的人,也是确实存在的。
我师从天一道人门下,学习道术数载,算命、风水、看相都颇有造诣,但是有关驱鬼降妖的本事,师父却从来没有教过我。
可能,这跟我缺失的记忆有关。
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精确点来说,就是我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
自打我记事起,师父就已经出现在我身边,他说我是至阴之体,这种体质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便在我后背上刺了一个驱鬼神符,说是能够保我平安,不然我活不过十八岁。
师父还告诉我,我是在十岁那年,被他从不妖山上捡到的。
不妖山,据丁家村祖祖辈辈流传,那里曾经出过魃,吸收日月精华,吞食生物精元,导致方圆百里内寸草不生,后有高人与之斗法七天七夜,将其镇压。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的师父很奇怪,七十多岁的高寿,却健步如飞,比壮年都有力气,穿着一身十年不变的土黄色破旧道袍,行为邋遢,喜欢喝酒,腰间总是挂着一根长长的旱烟。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谁还抽旱烟啊?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驱鬼?”我坐在一把长方形的凳子上,颇有点怨念地问。
师父的那些本事,我已经基本掌握,就差驱鬼画符除魔卫道了。
不过之后,师父用一句很有力度的话反击了我。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谁家还闹鬼?”
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确实,现代社会,如果你说你家闹鬼,还不被别人笑掉大牙?同样的,如果我说我会驱鬼,别人绝对会无情地笑出八块腹肌。
虽然师父不愿教我驱鬼术,但我却并不气馁,因为我知道师父的道行很深厚,我曾经亲眼见过他收服一只穿白衣服的吊死鬼,就封在灵堂内,每日用香火供奉。
虽然白鬼的怨气并不高,在鬼的六个等级里面只排倒数第二,但是能够收服一只,已经非常了不得。
如今那白衣女鬼怨气已消,一个月前被我师父超度,投胎往生去了。
我师父有自己的道堂,在村子里也算有点威望,要是哪家有红白喜事或者看风水算命,一定会叫上我师父,我自然也就沾了他的光。
现在,师父的这间道堂即将传给我,一些业务也基本由我出面应付。
“天一道长,不好了,出大事了!”这时候,一位村名闯入了道堂,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写满了慌张。
我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此事必有蹊跷!
“什么事?”我师父吸了一口旱烟,老神在在地说道,“守一,你跟大姨妈过去看看。”
大姨妈,自然就是这位村姑了,老一辈人或许对大姨妈这个称呼有些不以为意,不过我却很是忌惮啊。
这叫法,太血腥了。
“王二中邪了!”大姨妈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一脸询问地向师父看去,因为中邪有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冲体,也有可能是纯粹的疑难杂症,我不好定夺。
如果是前者,那就属于驱鬼降妖,我不怎么会。
“有什么症状?”我师父问道。
“乱蹦乱跳,胡言乱语,喜欢吃鸡。”大姨妈回答。
“吃鸡?”我有点儿好奇,喜欢吃鸡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也喜欢啊。
“是生吃。”
大姨妈的这句话,把我心里的想法给镇压了下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王二抓着一只老母鸡,满口鲜血一脸狞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