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你别对着我说,你对着王秘书说吧,我这就把他放下来,如果你真的没杀他,那么他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
说着,我就要上前去解开王秘书身上的绳子。
见此情景,丁医生死死抱住我的双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不要,是,是我,是我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他?”我质问道。
“因为,因为……”丁医生看了一眼桂兰,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将实话说了出来,“因为王秘书是个性无能。”
“他是性无能你就要杀他?”我继续咄咄逼人。
“三年前,桂兰找我看病,我跟她一见如故,之后她跟我说了王秘书的事情,我觉得这对她不公平,于是私底下我们两人经常秘密幽会,可是几天前被王秘书抓了个正常,所以我才会犯糊涂给他灌了农药……”
随着丁医生将事情真相全盘托出,村民们纷纷指责两个人居然在暗地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恬不知耻。
桂兰则是颓废地坐在地上无声地啜泣起来。
“唉!怪不得王秘书的舌头是绿色的。”我叹了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但是这事情本来是可以解决的,又何必杀人呢?
眼见真相大白了,我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黄纸,继而向丁医生借了一点血,在纸上画了张活符,贴在了王秘书的额头上。
活符,是一种伪装活人的符,画此符必须用人的血液。
因为冤死鬼必须杀人,才能平息怨气,如此才能投胎,而被他杀的人自然也有怨气,这样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茅山术的活符,就是一种用符模拟人的阳气,让鬼认为自己已经杀了该杀的人,或有人陪自己一起死,这样便可平息怨气。
这是我修炼茅山术三年来第一次实践,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兴奋和怀疑的。
兴奋是因为三年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怀疑则是因为毕竟没有实践过,所以不知到底灵不灵验。
可说来也是奇怪,当活符贴在王秘书额头上之时,原本凶恶异常,誓要将丁医生至于死地的它,竟是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不动了。
“成了。”我心里一喜,将封住王秘书口鼻耳中的驱鬼符取了下来。如果继续塞着,它的魂魄出不来就麻烦了。
“想不到这些茅山道术真的有用!”我心里暗想,同时还有些小激动,毕竟这是我三年以来第一次进行实践。
如果一开始,我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那么现在基本已经肯定,这三年时间我没有白费。
茅山术是真的存在的!
接下来,在村民们报警之下,丁医生和桂兰两人被带去警局接受调查。
至于王秘书,尸体被送去了火葬场。
眼见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我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道观当中。
只是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待我回到道观之后,师父却不见了!
桌子上有书信一封,我拿起来仔细阅读,只见上面写道:徒儿守一,这三年你学习茅山道术,已经彻底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为师甚感欣慰,以后记得每天都要修炼通灵法,守斋戒,牢记道家中人清净无为的思想,切不可急功近利,贪得无厌,作奸犯科……师父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道堂就交给你来打理吧,床底下有师父留给你的东西,对了,如今你的道术也算有所小成,去一趟不妖山吧,把湿骨林的跳僵烧了……最后为师要告诫你,不要来找我。
落款:天一。
“师父……”我双手震颤,心里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与师父朝夕相处十三年,如今师父却只是留了一纸书信离开了。
见朋友又为何走的这么匆忙?大可以当面跟我说一声,然后再离开啊,这样我也好安心。
而且考虑到师父现在的状态,我如果说不担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师父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去,旱烟,酒葫芦,破旧道袍……
想不到我只出去了一会儿,这里便已经物是人非了。
师父床底下的东西,是他降妖除魔所用的道具,全部都留给了我。
在整个道堂内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的脑子里面一团糟,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没了师父,我独守空宅,仿佛失去了人生目标一般。
如此过了几天。
“不妖山吗……”我喃喃自语着,最终决定谨遵师父的留言,去一趟不妖山。
师父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的走必然是有原因的。
我穿上师父的土黄色破旧道袍,带上他十三年来几乎没有离过身的旱烟和酒葫芦,背上道具向门外走去。
这一刻,我即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