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秩厉声道:“你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你保全了自己而他国受害,这不是损人利己是什么?”
“我们又没让山鬼去你们那里祸害,这是他们自己要干的,不要把事情硬往别人身上推好吧。”
“你们的做法促成了山鬼祸害我们的村子,杀人抢劫,死了那么多人……”
见元秩过于激动,杰察赶忙过去安抚
白留千怒道:“那是山鬼自己要干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胡搅蛮缠!”
元秩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着白留千,嘴唇哆嗦几下,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忽地向后倒去,幸亏身后先纵扶住,元秩已是不省人事。
杰察急唤太医前来救治,大家手忙脚乱,让元秩平躺下来,太医来得快,又掐又按,好一番折腾,元秩终于倒上来一口气。
大家各自散了,几个人送元秩回到住处,太医们继续会诊,忙到半夜,元秩昏沉沉睡去,众人散去,只留王后和仆从照顾,木蓬和白荃赶过来看望妹妹和妹夫,见元秩状态平稳,说了几句闲话,就回去了。木苇哪里睡得着,她坐在床边早哭红了眼睛,想元秩近年来身体虚弱,这次强撑着赶那么远的路来会盟,这一病倒不知几时才能恢复健康,身后一堆没长大的孩子呢,元秩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先纵随着元及参加了第二天的会盟,大家讨论对付蛮族对付海盗的细节,让前一天的计划可以操作。
杰察在这里看见十六岁的元及,心里有莫名的失落,以后恐怕再也无法和元秩议事了,他病的那么重,一下子失去了活力,躺在别人怀里,气息奄奄。
杰察还记得元秩年轻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他们曾经有过争执有过妥协,两个人在治理各自的国家方面各展所长,然而时间改变了一切,岁月悄无声息地拿走了他的生命力,元秩回不去了,他永远失去了他的生气勃勃的年华。
元及这个少年人还不能全部参透会盟的各种细节,好在有先纵这个精明的助手,他帮元及应对各种挑战,先纵也曾是元及的老师,他们还有一层师生关系,这让两个人很默契,熟悉对方的意图。能够彼此理解,是君臣之间的上佳境界,先纵突然发现面前的少国主比他的父王更善于领会他的苦心,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他真想当面对元及说,你会是个英明的国王。
各位国主签订盟约时,会盟山一带下起雨来,浓淡不一的云聚集在山顶四周,变换着形状,卷积着,推涌着,翻动着,像墨色的慢动作的巨大浪涛,膨胀挤压,狰狞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