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身子不能灵活动作的具大宜,无法像以前那样,时时参与朝堂议事。
虽然他还挂着大冢宰的名号,但是你人总是缺席,名义上有再大的权力,也形同虚设。
具兴刚被提拔上来,指望他短期内形成影响力显然不现实。
具大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要他能撑得住,他就会出现在朝堂上。
作为久在官场摸爬滚打的老手,左相明严也看到了大冢宰目前力不从心的局面,他对这些都有足够敏锐的嗅觉。
现在似乎到了一个节点,权力这玩意是流动的,它流动时不可阻挡。
明严下了个决心,他要丈量清楚具大宜的老爹到底有多少良田。
秋天的田地里,庄家快熟了。
派去丈量的人,为了不受阻挠,都是白天装作路人查看,夜晚过来丈量。
庄家快熟的季节都有值夜人看着,防止有人偷割庄家,具家的问题是田太多,没法顾那么多人看护,只好弄了几个人,每晚巡逻两次。
白天,几个人假装路过,瞄好了夜里要测量的田地,天黑以后他们摸到天边拿出工具悄悄丈量。
具家也防着呢,无论是来偷庄家的,还是来丈量的,大管家都吩咐了,一律驱散,不听劝租的就打,侵犯私人田地,打死官府也不追究。
一共四拨人,划分好区域,一起开始丈量,有月亮的晚上,他们的效率很高,量的够快。
一拨人通常是三到四人,分工协作,第四个晚上,他们已经很熟练了。
有个值夜的人,在第二个晚上就发现了他们,但是搞不清他们在干什么,他也只发现了一拨人,另三拨人他没看见。
第三个晚上,这几个人又来了,只不过他们的活动区域有变化,值夜人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大管家,大管家是个严谨的人,觉得这一情况不简单,他也知道朝廷曾经派人来丈量过具家的田地,被老太爷给回绝了,那些人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谁不知道,具大宜老爷是当朝的大冢宰,权倾朝野,谁不得给三分薄面。
类似的想法让具府上下放松了警惕,这里的具府并不是大冢宰具大宜府上,而是具大宜的老爹老母的家。
第四个晚上,四拨人照例进入了工作状态,天上起了很厚的云层,没有月光,他们不得不点起火信子,做了小型的火把,蘸着火油。
他们来到前一晚做了记号的地方,继续丈量,前三日,这四拨人丈量出的田亩数很大,想把具家的田亩数搞清楚,几天时间根本不够。
管家带了十几家丁,半夜时悄悄来到值夜人看地的窝棚附近。
值夜人从窝棚里钻出来,指给他们看这几个人在哪里。
管家带人一边隐蔽一边接近那四个人,离得不远时,还能能听见他们在说话。
“长加五丈。”
“阔两丈。”
有人在做记录,有人在丈量。
管家立马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了,他们在丈量具家的田地,上次他们来,被老太爷给拒绝了,现在这些人偷偷跑回来丈量。
管家带人渐渐靠近,四个人工作聚精会神,没察觉附近有人包围他们。
管家一挥手,前后两路人扑了上去,把四个人结结实实地摁在地上。
四个年轻人哪里肯就范,他们觉得自己给国家丈量田地,怎么说也不该被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