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画师,曾老头,张大胆一脸错愕。
活眼神算轻叱道:“此人是谁?”
张画师双目圆睁,强忍住胸中悲呛,仰天长啸一声。残雾渐薄,天脊渐明,一声长啸震动山梁,响彻深谷,比苍歌,犹自茫。长啸声落,风声却显得更急,更烈,更荒凉。
活眼神算咬着‘格格’作响的牙,喃喃道:“老酒鬼,不管此人是鬼是神,瞎子一定替你找出他来。”他单手抓起酒老鬼胸前的衣襟,托过臂顶,狠狠把尸体掷向了万丈深崖。
张大胆欲上前阻止,却料曾老头拉了他的衣袖,他着急问:“神算怎么把酒老板的尸体......”
曾老头截声道:“张兄弟不知,老酒鬼生前,早就吩咐过了。”
张大胆想问,‘那就是这样草草地扔下悬崖吗?’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东方日起,朝阳生辉,云开雾散,但闻一声沉重的叹息:“一天又来临了。”
观阳绝顶,张大胆,曾老头,活眼神算,张画师一排并肩坐在断崖边,望着深壑不见底的幽谷出神。秃鹰盘绕,猿猴嘀声,原来人死后除了入土为安,还可以回归自然,但枭雄,草莽,绿林,豪杰,又有几何能有如此胸怀,胆量把自己赤『裸』于天地之间,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曾老头目视徐徐升起的太阳,道:“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死并不是死,丢弃的只不过是一具寄居下的臭皮囊而已,灵魂会像朝阳一样随时得到重生。”
张大胆支着头,喃喃道:“我现在只知道,以后我们都别想再喝到酒老板自酿的好酒三杯倒了。”
一阵沉默。几声鹰鸣猿嘀自谷底传来,久久回响于耳,像是告诉人们,这就是自然,自然的钟声,才是最动听悦耳。
张画师幽幽叹道:“昨日答应请大伙吃酒,今日.....今日酒鬼虽说已不在,但酒却还是要吃,而且还要在酒鬼的醉死酒楼吃,我一直觉得,哪里吃酒都比不上在醉死酒楼吃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