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拽着张大胆一直上了阶顶,来到玉座前,方才松手,捧起座面那只稍大的钿盒,柳三娘则拿上小的那只。福伯道:“张少爷,快快坐下吧!”
张大胆迟疑着扫看了下众人,便就是再笨再傻,当也明白此中的内意了,日前便就听曾老头和活眼神算讲了他的身世,今又遭见这样的场面,看着玉椅子后面石室壁上的那八个龙纹大字,想来一切兴如他们所讲,是真假无疑了,只是自己倘真是朱家子孙,光复祖宗基业,理应是该要承担的责任,但他实不愿曾兄、神算等一干人因他去丧命,故此他一先就不要也不想坐上这玉座。
只听柳三娘催道:“傻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坐下。”
张大胆道:“我不坐,你们谁愿意谁坐,反正我是不会坐的。”
皆人众愕,活眼神算当先叱道:“自为朱家子孙,却这般的胆怯怕事,活着还有甚脸面,实不如死了的干脆。”看张大胆不愿坐下,还以为他是因为害怕导致。
曾老头喝道:“瞎子,你怎能这样讲话。”
活眼神算鼻哼一声,道:“哼,阿斗难扶。”
张大胆脸一红,经得近日所历所闻,他实已胆大了许多,不在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人了,他大喝一声,道:“我不是阿斗,我是张大胆,父亲张依风,母亲——”想起母亲,不禁心里一酸,父亲从来都不曾见过,可母亲却一直陪到他十岁,忍住悲痛,接着道:“我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朱家子孙,我要走了,回去还有好多生意等着我做。”跨开大步,向阶下走去。
活眼神算道:“慢着,今日倘若敢踏出石室半步,我便要替朱家先祖教训教训你。”
曾老头一惊,道:“瞎子,不可肆言。”
张大胆呆了一呆,似真给吓住了,曾老头看着他,起身道:“张兄弟,你莫要怪瞎子言重,当年瞎子从昆明背出你父亲,一路不眠不休急赶半月,回来时连双眼都累瞎了,为的是想让你母亲见得你父最后一面,这番恩情,你要永记心里才是。”
张大胆暗想:“神算的双眼竟然是这样瞎的。”顿目向道:“神算,我......我父亲......母亲......”一时不知怎样讲好。
曾老头道:“你父亲永历皇帝朱由榔在昆明给吴三桂残害后,我等知悉耗言,连夜奔疾下山,终在门首小庙内偷出尸体,带回到了山上。当年的昆明知县因丢了尸首,生怕朝廷怪罪,就随便找了一具替尸,匆匆下北门给烧了,并昭告百姓,称已烧了永历逆贼尸首,实其真尸已被我们劫上了山,据说当年还有些汉人百姓,偷偷捡了几断烧骨,下葬于太华山上。但事过多年,究还是有知悉人道口,尸首实已给人盗走真相,只是都不知是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