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庞然高大,进不得舱门,为保安全起见,素孀、应三等几人只得留在了上头,沈珂雪先前下去时,并不曾进过舱下的厨房,此刻与荷心二人刚到那里,就见到一个魁梧的背影,低着头在那里煮着一锅沸油。
那人听见身后有声音,突然转过了脸,沈珂雪惊道:“白麻子?”
但见此人一张脸面却如给撒上白芝麻一般,斑斑点点,不尽数目,他手上抓着一双筷子,看见荷心二人,却如未视,理也不理地转过了身子。
忽听见后面登登登响,二人一惊回头,竟是巩万提刀赶了过来。
荷心道:“巩捕头怎也来了?”
巩万道:“应二哥不放心你们,要我下来一起看看。”一下见到了白麻子,便挤上前道:“你是谁?船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白麻子头都未回,更不说回答了,只是右手在那一动一动的。
巩万气恼了起来:“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钢刀一挺,架在白麻子的脖颈上,威吓道:“倘若还不老实,老子便一刀宰了你。”
白麻子幽幽抬起脖子,身子缓缓转了过来,盯着巩万道:“客官,夜宵好了,你吃不吃。”
巩万低眼一瞧,刹地一下变了脸『色』,连连后退道:“你......你究竟是谁?”
但见白麻子右手的筷子上夹的却是一截炸的金黄起泡,膨松酥脆的手臂,再一瞧那锅中,还有一颗脑袋和一截断手,那正翻的油头,只把油面的东西打着滚儿,便如正炸的是狮子头和油条无异。
荷心惊诧一声道:“‘鬼请客’。”
白麻子步步上前道:“给你吃夜宵,你怎不吃?”一边说着,一边却怒了起来。
巩万直退到荷心二人面前,身子颤颤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真不客气了。”
白麻子『逼』近道:“快吃吧,我都炸了好长了。”举起筷子,慢慢地递过来。
巩万‘啊’的一声大叫:“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吃吧。”一刀砍了过去,直震得腕口发麻,抬眼一瞧,这一刀砍在了白麻子左脑壳上,刀锋陷进大半,拔都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