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三不是常人,便是刀锋『插』进咽喉,于他也是无事,但就是这一耽搁,教得哈巴又凌辱了巩万的尸身一分,便要再行扑上,忽听得沈珂雪大声道:“慢着,这事不怪哈巴大叔。”
荷心紧盯着桌子上从巩万肚子里捧出来的脏体,嘀咕着道:“这个,可是苗人的‘虫尸’?”
应三身影一顿,痴痴瞧了桌面半晌,终于看见血淋淋的脏腑上,附爬着许多小似米粒的虫子,这些虫子一动不动的,显都已经死了。
哈巴转过身来,瞧了瞧应三,一伸手拔出他喉咙上的刀,用刀割起了巩万的胃肠。
应三呆呆地,一时不知是阻止不阻止了,但见得哈巴刀光一闪,又『插』回到他的喉间,再之一瞧,哈巴正用双手把巩万的胃由内向外翻开。
众人看见无不心头一颤,只见巩万的肠胃内无得半点食物的残渣,鼓鼓的竟全是已经死之不动的小如米粒的小虫子。
应三怔了怔道:“巩兄弟的肚子里怎的全是虫子?”看向哈巴:“快说,你们苗人的毒虫怎么会在我兄弟的肚子里?可就是你下的阴毒?你们还我兄弟的命来。”
哈巴不置可否,提脚向外走去,连应三喉间的刀也都不要了。
应三道:“你不要走,话先讲清楚来,巩兄弟是不就是你下毒害死的?”便要伸手拉住他。
荷心却从中一挡,道:“应捕头,他已经讲了,巩兄弟是死在水鬼的手上。”见他似还不明,又道:“可能你尚不清楚巩捕头肚中这些小虫的能耐,这种小虫在苗疆俗称‘虫尸’,一般下在食物中,不经意时给人吃下肚内,这种虫子一般于人无多大危害,平常蛰伏在身体里,便如睡着一般,不过一旦人在重伤之下,体内血息不调,便会有浊气生成,刺激虫子醒来,虫子醒起之后除了开始繁殖,最主的还是能够提振人的五脏六腑之机能,使人欲死却不死,终日在极限中徘徊,故此有些苗人在对待仇人及大恨之人时,惯常使这种手段,便是要对方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在荷心看来,巩捕头这一去,实是极大的解脱,应捕头不仅不得怪罪他,反还要替巩捕头感谢哈巴大叔一番。”
应三瞧着哈巴离开的身影,转目道:“不知是谁与巩兄弟有这般大仇,竟要使如此恶劣的手段来对付他?沈夫人,你在苗族的地位崇高,一定要帮巩兄弟查出这个人是谁,应某在这儿求你了。”
沈珂雪道:“应捕头放心,珂雪定会尽自己所能,巩捕头再说也是珂雪的朋友,我决不允有人冀此而辱没掉苗族的声名。”
荷心瞧了一瞧肠肚大开的巩万,脑中忽而想起了一个人,道:“沈夫人不必再查了,荷心已知此人是谁?”
沈珂雪道:“他是谁?”
应三急切地问:“姑娘快说,应某定不饶他。”
荷心道:“应捕头可还记得,先前巩捕头曾与阴尸假扮的沈夫人独往燹嘏滩,我想这定是阴尸所为。”
沈珂雪道:“我想起来了,阿姨曾随阴尸数载,两人互习法术更是寻常,他会得我们苗族的巫蛊之术,亦也当是情理中的事,应捕头,我看这事正如荷心姑娘所言,极是出自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