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吗?
端着酒盏的手指有点脱力,承受不住这酒的重量似的,我将酒盏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大红抬头,眼里的担忧仿佛溢出来。
我放下酒盏,将手隐入袖中,微微扬起嘴角,眯着眼睛道:“大红你先下去吧,我没事。”
她有点不放心似的回头看我了一眼,犹豫片刻,才带上了门。
脸上有些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我躺下来。窗外的蝉叫嚣不已。
知了,知了……
一壶酒下去,我发现我的酒量比其实挺好的,非但没什么醉意,反倒有些神清气爽了。
忽想起来,这两年出门,同江江也是好久没联系了,当下决定提两壶酒去看望一下他。
夕阳斜着划过一道残红,映亮了半边的天空,一只孤鸟从地平线处飞起来,又落下去。殊不知,黑暗悄悄地从竹林的一角爬出来,吞噬着地上如刺的竹影。
去江江开的赌场,走这条是捷径,但也不甚好走。我磕磕绊绊,走到一半天已经黑了下来。本来夏季的日子应该分外的长,今日怎是如此之短。
我方疑惑着,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
胳膊上生疼生疼的,我翻一个身坐起来,感觉到手上沾了些泥土和杂草,拍了拍,还是有灰尘的触感。这身衣服我是有些欢喜的,现在肯定沾了泥了。
想起来忽然有些难过,我擦了擦眼睛,手上的灰尘好像有点沾到了脸上,我又有些难过。
这么老的人了,竟然为这些个小事情难过,想起来更加有些难过。
我吸着鼻子,抱了抱面前的竹子兄弟。竹子兄弟不甚友善,有些扎手。我便嫌弃地推开了它,它却又自己挨了过来。
正欲狠狠地吸一下鼻子,背后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生生停住了吸鼻子的动作。由于鼻子塞的有些紧,我只能屏住呼吸才能不发出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在我前面不远停了下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姑娘你怎么了?”
我眼睛有点肿,加上没什么光线,我不怎么能看清眼前人,只能大概分辨一个轮廓。应该是一个很高的男子。
遇人首先气场不能输,我猛地一个起身,狠狠道:“摔跤没见过啊!”
不料竹子兄弟实在不靠谱,不但扎手,还撞人。我没站稳,直接向后倒去。气场这个东西,刚飘起来又坠了下去。
眼前人动作实在太快,不明白他是怎样马上到旁边把我接住的,总之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我是倒在了人的身上。一阵清冷的香气被我已经迟钝的嗅觉感知到。
耳边是似有似无的一声轻笑:“摔跤的人我常见,大约我孤陋寡闻,摔哭了的倒没见过。”
我推他一把,自己站住,努力眨眨眼睛,但是就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扶着竹子兄弟,仿佛人多占理大:“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同我讲话!”
“我叫……”他淡淡地答道,我听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