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瞪了瞪眼睛,道:“在哪里?”
话问完也是才反应过来,就算方才是撞到了,现在肯定也不会再原地等着我前去好好围观一番了。
我倒是有问一问闻休是哪根有志气的柱子,然后去那儿守株待兔——等待慧心下一次撞到。
然闻休也没答我这个问题,继续道:“慧心师父虽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世都有了主持寺庙的有条不紊,将来定是能主持云天寺的。”
“嗯。”我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表示认同,道,“这也是师父当初的意思。但是现在暂时主持云天寺是眉山师姐,任慧心怎么有天赋,终归也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太理想主义。现在还不能全权托付给他。”
我二人并行,沿着那条周围长着一些干燥的青苔的青石板路走,一长一短两道身影嵌在阳光里面,倒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向前走着,一个步子一个步子,不快也不慢,不急也不缓。
见闻休听着,我叹了口气,便继续说:“不管是这次大祭听谁的,均非全利。云天寺里面毕竟那么多张嘴巴,就算是规矩严谨些,闲人不多些,这种大事也抵不过拿去给人去说一说。传出来的那些有的没的,也不比乡里胡同里一些添油加醋的好到哪里去。”
“他们各如何?”闻休问道。
我大致讲了一下慧心师弟和眉山师姐的方案,这些我早已经在心里面回转的许许多多变,如此说起来,倒也语句连贯、逻辑正确,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
说完这些,我本打算不再言语,抬眼却见闻休注视着我,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做什么。于是,我又稍稍陈述了一下我的看法:“慧心师弟的想法确实不错。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云天寺所做的一直也都是尽力改善百姓的生活。就算没有许多物质的帮助,也极力维持着精神的寄托。但是时机不对,就是时机不对。且不说这次是数年来的大祭,就算是普通的祭祀,突然全然变个样子,都未免拔苗助长。”
我慷慨激昂陈述完之后,一转声音又落了下去,将视线从那棵挺立的歪脖子松树上移到地上,小声道:“可是……”
“你怕伤了他的自尊?”闻休接着我没说完的话道。
我点点头,收了我嘴角常常带着的一点点笑意,一个“嗯”子到嗓子边儿上却没了声响,我默默攥了攥衣袖。
似乎是注意到我些许的失落,或者是我攥紧袖子的手。闻休握了一下我攥着衣袖的手,将它缓缓松开,然后浅浅笑了一下,道:“你可想过将他二人的方法结合考量?”
我皱了皱眉,抬头问道:“如何综合考量,一个主繁,一个主简,二者本来就是对立的。”
闻休还是握着我的手,那一点点力度莫名的有一种心安的感觉,我眉头稍稍舒缓了一点。只听他说:“繁,是形式全,简,是用度少。”
山穷水尽出,豁然开朗,秀柳、清溪与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