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那看着开始有些面善的那人霎时间凶相毕露,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跳起来变想冲那证人扑过去,只可惜衙役本就站得近,一伸手便将那人重新压跪到地上。
见再无半点动弹的余地,那人歇斯底里,口里掺杂的污秽辱骂的言辞不堪入目,我不细听,却也大抵知道他喊得那些血口喷人和冤枉无辜。
我皱了皱眉头,看那县太爷即将拍板的模样,还是伸手拉了拉闻休的衣袖,望着他的侧脸。
虽我也觉得这几人穷凶极恶,却终是不想黑白颠倒。就算他们能逃得了这次的砍头之罪,凭他们平日里的种种恶行,便是够他们一辈子之间头顶一片小窗的天地。
我不确信闻休是否也会这样想,也怕他觉得我太固执寡断。
但是闻休没有看我,他的声音不大,却每每开口都引得旁人停止喧闹静静聆听,仿若听那神谕一般:“吴珍确实死于自杀。”
经前一次,县太爷对闻休已经十分信任,听他此言顷刻便动摇,问道:“你何以判断那民女吴珍是自杀而不是他杀啊?”
“匕首的角度和深度。”闻休不卑不亢,淡淡叙述。
“那便把他们带下去关押起来吧。”那县太爷再没听别人说什么,揉了揉眉心,一拍那惊堂木,喊了句“退堂”,便由这旁边殷勤的小厮扶着离开了。
那本还张牙舞爪的几人,听这最终宣判,几乎要喜极而泣。他们纷纷往闻休这边磕头,谢他的救命之恩。口里什么做牛做马,什么下辈子誓死追随,却没换来听者的半个眼神。
闻休拉住我的手,直接走了出去,对我缓缓道:“我并非帮了他们,不过让他们罪有应得罢了。”
确实,就算这三人能逃得过这件事的惩罚,却恐怕也逃不过那些个杀手。说不得最终横尸荒野,比直接砍了头还要悲惨。让他们一辈子归于牢狱,反倒是像救了他们。可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是可恶,却也只是帮凶。
我点点头,只觉得与闻休很是心意相通,心下好像更喜欢了闻休一点。伸出另一只手也去握闻休的手,说道:“闻休,你怎么这么好?”
闻休转身抱住我,眼里有笑意,问道:“我哪里好了?”
我抽手抱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嘟嘟囔囔道:“哪里都好。”
这件事就如此了解,我也算放下一件心事。忽的想起早上迷迷糊糊不好意思时候闻休说的话,我把头抬起来,问他道:“方早上你说,师父的恩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