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长,新年没过多久,京中便闹起了时疫,苏言的父亲尚在京中任职,她接到消息当即收拾好行囊要回京救灾。
不曾想被守在门口的衡华拦住,苏言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她要回京。
衡华道:“你一个女子,要去做什么?”
苏言已经全乱了套:“我父亲还在那里,我会点医术,我还可以给他们做饭,我……”
衡华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你若是敢去,我就敢将你绑回来。”
苏言不可自抑地哭出来:“可是我父亲……”
他打断她:“我替你去。”
不等她反驳,他又道:“圣上下令召我回京,赈灾的同时防止灾民暴乱,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你要做什么,我替你做。”
苏言已经哭的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他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我保证,隔三差五写信报平安,见字如面,好不好?”
苏言的母亲和二姐拉住她,纷纷劝说,苏言哽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一定要给我写信,不然,我一定去找你。”
就算是生死悬隔的紧要关头,她也决然无畏。
他的手从她肩头移到发顶,揉了一揉:“我答应你。”
衡华很快动身,奔赴去了需要他的地方。
京中景象虽触目惊心,却也不乏神医圣手,与疫情相比,更可怖的是民心大乱。有人将患病者一把火烧掉,或者将人用马车拉出城去,将城门一关,是死是活权看个人的命。很多人没得病,被活活弃在郊外饿死冻死。
衡华日日辗转于城里郊外,京中境况渐渐好转。这日他操劳了一天,夜深时分终于得了空闲,坐在行到军帐里,借着微弱的烛光读她的信。目光落在俊秀小楷的最后一行——似乎是怕他不再写信给她,她在信末加了四个字。
“愿有再读,”顿了顿,无声地笑了笑,“何必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