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宵端端然坐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苏言忍不住打破沉寂:“三郎……”
她的声音其实很甜,平日里叱咤风云的时候听不出来,此刻在半封闭的马车里,周围是软红帷帐,气氛旖旎又柔和,没了平日的威严,听起来就格外舒服。
但周子宵全然没有被打动,凉凉地扫她一眼,面有不虞之色。
真是捂不化的一块寒冰啊。苏言心想:看什么看!这么凶!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早就把你做成大包子给肉包吃了!
但表面也只能轻声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叫你进宫没别的意思,真的就只是想多读些书,免得东西二朝的女帝来觐见的时候,我接不上她们的诗文。”
这倒是真的,林画舸虽然起了这么一个好听又雅致的名字,但其实就是一个文盲美人。四书五经一本没看,万千诗歌翻来覆去也就会背一首《静夜思》。
东西二朝的尊主别的地方赢不了她,就暗搓搓拿这个跟她比,每次相聚总是动不动冒出一句文绉绉的诗来,让美艳的林画舸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但苏言不一样了,她不仅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还成为了中文系大学生,现在可以无情地吊打东西二朝那两只斗鸡。
可她不能暴露,她还指望着把周子宵骗进宫去好好治愈呢!
听到她的辩解,周子宵移开了视线,透过被风吹起来的车帘一角淡淡看向窗外。
他周身的寒气不知为何消下去了一些,神色也有了松动,苏言再接再厉:“你要是不喜欢当我的伴读,那我让你做我夫子,好不好?”
伴读说到底也要低她一阶,夫子……可就是她的尊长了。在女尊国,只有女人才能做夫子,何况是尊主的夫子。
苏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她抛出了这么金贵的橄榄枝,他应该会接受吧,应该会吧?